謝攬風想,周行川是不會知道,一個人身處黑暗的時候,見到光,是會奉為神聖的。
神聖到不可褻瀆。
所以愛上周行川的時候,不是慌張和甜蜜,而是驚恐,更是自卑,是胡思亂想,去思考為何他會低下頭來俯身親吻我。
所以當周行川不想承認他們們之間的關係的時候,謝攬風會更加惡劣的去想,不承認也沒有問題,守在他的身邊比什麼都好。
可是周行川實在又慣著他,縱容他的吃醋,無理取鬧。
他是一個喜歡使用陰陽怪氣的人,可是面對周行川的時候,總是明明白白的講清楚自己的吃醋。
因為他不敢胡來,他一個人慣了,所以格外害怕對方會轉身就走。
謝攬風沒把這些話說出口,他也不敢講這些。
……
宣傳片在山城拍攝是因為今年決賽就在這。
周行川本來就是山城人,只不過後來舉家搬遷到了上海,但是本部依舊在這。
宋瑞給他安排的是前兩天把周行川的這一部分全部整理完,剩下的時間留給他去處理家事。
周行川沒有拒絕。
一行人原本被送到了酒店。
只有周行川和宋瑞跟著拍攝團隊提前去到了拍攝場地。
周行川收拾好髮型,就穩穩的坐在了採訪的椅子上,等著採訪人員問他問題。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手機,隊服規規整整的拉著,可姿勢卻有些懶散。
前面的工作人員仍舊在調試著設備他的手機滑了一下直接塞進了口袋裡,終於回了點心神過來對著前面的攝像頭,「是好了嗎?」
「對的,周行川選手,如果你也準備好了的話,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採訪人員穿了一件淺色的西裝,是一個看起來有30多歲的中年男人。
他的聲音板正,字正腔圓,可總是讓人覺得他話裡有話有種刻薄尖酸的感覺。
周行川對這人沒什麼印象,來的路上卻收到了mab的射手程晚給他發的消息,大意就是今天採訪他的這個人來頭不小。
周行川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臉。
長得不錯,猛然看去溫潤儒雅的,都和自己的眉眼有幾分相像。
只是形似神不似,兩人坐在一起,鏡頭一過來對比就更加的慘烈。
那傢伙的頭像發麵饅頭一樣,有種好像只能依靠後期的無力感。
採訪過程中,宋瑞逐漸黑臉。
剛開始他只是抱臂冷冷的站在旁邊,最後恨不得從地上隨手撿出來一塊東西往那主持人的頭上砸。
周行川也總算是理解了到底什麼叫來頭不小。
終於問到第五個問題的時候,周行川輕聲嗤笑了一聲,但還是頗有禮貌的回答他。
「其實說實話,剛坐下來的時候,我還挺想和您聊聊三觀的,但是很抱歉,我沒有時間,您也沒有三觀。」
周行川淡淡的,仍舊沒什麼脾氣。
「本來還以為您是沒情商,沒成想您只是對八卦狗仔這個職位有那麼些許的興趣,可是很抱歉。畢竟再聊下去,我都忘了剛剛是在把您當人看了。」
那中年男主持的臉頓時黑了。
他剛要開口繼續說話,周行川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很抱歉還沒有回答您剛才的問題。不過鑑於您能問出這個問題,我想我應該為您樹立一個榜樣,教您如何去做一個人類。」
周行川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所遇到的隊員和朋友,他們是不是對的人,我不知道。我只希望我遇到的都是人,而不是像您這樣。」
採訪拍攝就這樣被迫中斷。
整個拍攝場地里亂成一鍋粥,宋瑞冷著臉,帶著周行川回了酒店。
拍攝團隊攔都攔不住,低聲下氣把兩位祖宗送走了之後,氣氛低迷。
「這個主持人是誰找來的?」
其他人面面相覷,主持人臉黑成了鍋底。
……
宋瑞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手機聲音外放著,周行川發消息的同時還不忘聽著。
宋瑞電話對面的那個人是zlw的一個助理,負責交接這次採訪的具體事項。
「那個主持人是今天才被安排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向我保證過,這個主持人的業務能力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