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攬風作為戀人，自然也能感受得到那種溫和，甚至要比旁人更甚。
可能不是真正的戀愛。
他們兩人的相戀，或許都讓彼此經歷了一番嚴重的心理鬥爭，可是好歹兩個人都很勇敢。
身體上的，心靈上的，是那種永遠都無法拋棄彼此赤誠的喜歡。
可是……可是周行川太完美了。
周行川他外泄的情緒少之又少，除了過年的那次，他幾乎沒有向旁人展示過他的軟肋，大多數時候他總是想心中有數的掌舵人。
就算是在戀人面前，他也要強撐出一副身後有我的樣子。
「其實我不開心」，謝攬風低聲，「你為什麼不願意把這些影響你的事告訴我？」
「我們是戀人，不是只有身體上對彼此的喜歡，也不是只有共同的職業與愛好。哥哥，我想親近你，也想讓你主動親近我。」
謝攬風把頭埋進他脖頸，「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想為你分擔一部分，哪怕我能做到的很少，可是只要為你解決一點，一點也好啊……」
謝攬風的聲音聽著要哭了，周行川慌了，想去碰他的臉，試圖讓他抬起頭。
「哭了？」
謝攬風沒動。
「不是不告訴你，只是把憑空給你增添負擔……」
周行川心中雖然說有這樣的考量，但這其實並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他沒有想找人訴說的習慣，解決問題也一直都打算只依靠自己。
「那就添麻煩，我不怕麻煩。」
謝攬風用嘴唇蹭了蹭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頸，惹得身下的人微微向後仰。
「哥，我知道你獨立，好多事情都不想要麻煩別人，可是我舉個淺顯的例子你就懂了。」
謝攬風腦子轉的快，腦迴路也抽象的不像話，「坦白來講，就是如果你要殺人，我會給你刀，給你收拾殘局，我也願意幫你背鍋，你要你需要我，我什麼都可以干。」
「可是我知道，你不會讓我知道你殺人，因為你害怕出了事情我逃不了干係，你害怕我變成你的幫凶，成為你的替罪羊，你哪怕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壓在自己的身上，也不願意向我泄露一份半點。」
謝攬風絲毫沒覺得自己舉的例子不對。
「我不會背著你一起，但我會在後面給你擦屁股，我知道你不會要求我在愛情當中犧牲我們兩個人中的任意一個，所以我會很認真的聽你的話，乖乖的。如果你被警察抓到送進了監獄，那我就每天都去看你，想方設法把你撈出來。」
「……」
周行川啞口無言，「我不會殺人，也不坐牢。」
謝攬風認真道，「我知道，但是你很聰明，你會借刀殺人。」
周行川：「……」
好像反駁不了。
某種程度上他說的也沒錯。
第111章
周行川表面看起來多老實, 背地裡就就多愛給人使絆子，偏偏這事兒，他還不愛親自去做。
就比如他不會親自對付周國平, 但是他會想方設法把他身邊親近的人翻過來, 引導, 然後逼著對方不得不下手。
他也不會親自去找許平的事, 可是他從來不設防的女兒會去。
就像如果某一天，謝攬風打算和他站在對立面, 他也沒有辦法可以全身而退。
因為那畢竟是自己信任的人，沒有辦法說放下就放下, 也沒有辦法, 真真正正的，毫無把柄的從其中全身而退。
周行川問，「那你想知道什麼？」
謝攬風將人壓的喘不過氣，「不是我想, 是你願意告訴我什麼。」
「其實有很多東西，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就算是我自己親身經歷過的東西, 我也難以啟齒, 自揭傷疤。」
「可是如果你想聽的話, 哪怕只是講出來逗你笑, 我也樂意……」
周行川話還沒說完, 就被人親上，堵住了嘴。
「我沒有，我不想聽你說了……」
謝攬風內心矛盾極了，他想知道他哥在憂愁什麼，想為他解決煩惱, 卻又不想親眼看著他把自己的傷疤血淋淋的扒出來，展示給他看。
他哥或許是會自愈的，也或許可以克服自己心理上的恐懼，甚至談笑著。
就像商紂王烽火戲諸侯，只不過是自己站在了被戲弄的那個位置上。
「哪有你這樣的？想聽聽，不想聽就不聽了。」周行川轉過他的臉，「聽我說。」
「我少年時期經歷過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卻從來不敢向任何人坦白，事情的經過從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姐姐說我怯懦膽小，狠不下心來，自然而然的，也就有越來越多的人傷害我。我覺得他說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