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攬風聽他說肚子疼,自然也就老老實實的守在他身邊,扶著他,又拿礦泉水,全身心的照顧著他。
謝攬風是個完全認真的人,他會認真的喜歡一個沒有機會得到的人一輩子,也會認真的照顧生病的朋友,甚至是更像家人的朋友。
他太認真了,於是錯過了他們的第一次相遇。
擦肩而過。
像是剪影般,模糊。
再後來,李齊和王宇挑了個空閒時間出去玩兒,沒有帶上謝攬風。
他也記不清到底是多晚,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那頭的謝攬風嗓子是啞的,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李齊問他幹什麼去了,聲音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說。
他坐上了一輛公交,不知道要去哪兒,就在自己歌單放完後下了車。
下車後風很大,天又黑,他沒走幾步路就崴了腳,不知是誰放在那兒的。
他就在那石頭墩子旁邊找了個不擋路的地方坐著歇了會兒,一瘸一拐的,趕上了最後一輛末班車,這才回了基地。
聲音越說越委屈,再切入正題,說自己好像感冒了。
結果就是李齊和王宇急忙切斷自己的蜜月之行,回基地照顧小孩。
再後來,謝攬風去zlw基地試訓,回來了也沒說什麼,可是李齊看得出來,他有種隱約的興奮。
很好理解。
如果換做是自己,要和一個喜歡了三四年的偶像,站在統一的位置,一起去打比賽,去做隊友,他也會興奮如此。
可是天不遂人願。
周行川退役了。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沒有留有餘地的退役。
沒人聯繫得上他,也沒人知曉他去往了哪裡。
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憑空消失。
可想而知,那段時間的謝攬風,會變成什麼樣。
李齊心疼,所以他對沒有過幾面之緣的周行川影響更不好。
他的心一直是偏向最親近的人,所以,不管是有意無意的傷害,不管是之前多麼良好的印象,只要周行川像一把劍,都是一把帶著毒液的劍,刺進了謝攬風的心裡,李齊都恨。
埋怨,後悔,心疼。
謝攬風他的眼裡,是最乖最聽話的小孩。
他會和愛自己的粉絲鬥嘴,不喜歡穿鞋,很挑食,也老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怎樣面對李齊和王宇對他們的好……
李齊後來打比賽也忙,也知道謝攬風不願意讓人打擾。
只是明確記得,每年過年,過任何的節日,都要打電話給謝攬風。
他不能不打。
如果連他也走了,謝攬風就只剩永遠的一個人了。
再後來謝攬風所有的成長與變化,他都完全的看在眼裡。
那是一種徹頭徹尾的成長,一個雖然能從外貌上看得出過去謝攬風的影子,就無法再通過這幅表象,重新的去觸摸他柔軟的內心。
李齊每次安靜的刷著網上的新聞,一些關於謝攬風的營銷號報導,線下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他的潛意識覺得,謝攬風模仿一個人,而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周行川。
也或許不是模仿,也許是天才本就有相同之處。
可是李齊不想讓他重蹈覆轍。
周行川的路,被走的一塌糊塗。
天才可以相像,但是謝攬風不該和他是一樣的結局。
李齊沉默嘆了口氣,「你知道的,我不怎麼喜歡周行川,還要提他。」
「我知道」,王宇安撫他,「離開確實是早有預謀,可是我們沒辦法去阻攔任何人,他們想去哪兒,又到哪兒去,是他這個個體所決定的,並非我們這些帶著情緒的旁觀者。我也心疼謝攬風,我也和你一樣討厭周行川,想去質問他為什麼不把爛攤子收拾清楚了再交付給謝攬風。」
「可是我竟然才知道」,王宇抱緊李齊,「他也不想離開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於公於私,我們都無法,也不應該對他進行審判。而且不可否認的是,周行川的人品是無話可說的,他是個善良的人,或許也在愧疚,他是個好人。」
「那你還能聯繫上他?」 李齊問,「不是說他退役的時候把你們所有人都刪了嗎?」
王宇拿出手機,給他看。
屏幕上是一家品牌設計室,大串兒的字母,李齊看不懂。
「這是……?」
「他出了國,現在在義大利,創立了自己的設計品牌,規模做的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