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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嬴寒山說,我在想怎麼辦。

萇濯不答,他把五個杯子裝了水,看著嬴寒山仿佛在等什麼,看她沒有反應,他才有點困惑地繼續說:「鐵索連船是水戰慣用的手段,畏火,然而……」

他抬頭看向軍營上旗幟飄揚的方向,旗子正被西北風颳得獵獵作響。

然而,南方秋天刮西北風,對面在上風口。

倆人對坐著沉默一會,嬴寒山勉強開了個玩笑。「我不會求風求雨這種事,專業不對口,萇濯你會嗎。」身著甘石直裾的年輕人搖頭:「亦不會。」

「但有別的解決方式。」

「那些水軍編制並不完善,軍士如同白沙,而他們的將領如同包裹白沙的絹布。如果絹布破損,沙子就會泄露得滿地都是。我們需要拖延十天,讓白沙泄於絹也是拖延的方式。」

「派一人詐降,以獻軍情為名義接近他們的將領刺殺,一旦成功,那將領所率的部眾難免自亂陣腳。或許亂不了很長時間,但他們繞路到此地已經耽擱了兩日,如今鐵索連船又是兩三日,只要這次刺殺能掀起一絲波瀾,他們的時間就不夠了。」

「靠近主帥必然不可能帶武器,但我的軟劍能藏於髮髻不被人察覺。如果可以,請讓我去。」

他平淡地,近乎於理直氣壯地說著,仿佛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

嬴寒山凝視著萇濯那雙藍色的眼睛。「你要如何回來?」她問。

不重要。他說。

嬴寒山低頭看著那五個杯子,又抬頭看向萇濯,一瞬間有點拿起其中一個杯子潑他一臉的衝動。怎麼著,哥們,上杆子自殺式襲擊拿自己當消耗品?

他說得這麼輕描淡寫,不像是在討論拿自己當耗材,像是在討論南山上的一棵樹或許能砍了燒火。

嬴寒山沉默地看著杯子,思考用哪一個潑他,萇濯也跟著默了一會,再次開口。

「我不贊成淳于之前說過的話。」他說,「並非是指摘他。」

「但是淡河從來沒有作壁上觀的資本,我們必須幫第五爭。如果我們攔不住這船隻,無非兩種情況。第五爭手下的叛將勝了,為了鞏固他的領土,他會向離自己最近的淡河周遭發難。第五爭勝了,以他好勇鬥狠的性格,也會記恨淡河。並非是畏戰,只是淡河在險地,終有一日要迎來一場大戰,在那場戰爭之前,任何損失都是沒有必要的。」

「所以你覺得犧牲你一個去嘗試一下挺好的?」嬴寒山問。

萇濯愣了一下,遲疑地點頭,嬴寒山迅速拿起最尾的那個杯子,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潑在一邊的地上。

「做個人吧。」她說。

「你萇濯是個人,不是杯子,椅子,不是可以填進爐膛里燒火的柴。一個人如果把自己當做物,他就很難不把別人當做物來對待。沒有人性是很可怕的,萇濯,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

「這意味著有一天任何人在你眼裡都可以為了某個目的去死。」

她的聲音還是很平靜,語氣卻很重,坐在她對面的青年微微低下頭去。

「我從未這麼想寒山。」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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