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用棍招架它撲上來撕咬的牙,像甩一枚用繩子繫著的石頭一樣再次把它甩出去。那顆頭顱這次沒有掉到地上,它躥起來一口咬住她的衣袖。
「應我應我應我!!」
含糊的詞句最終拉長成快要刺破耳膜的尖嘯,那把居於劍鞘中的劍無法忍受地抖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要自己竄出來。
獵戶拿它的手有些不穩,她用空餘的那隻手用力抓住自己的頭髮。凡人不可能與修士抗衡,這一瞬間似乎不是她在使用劍,是劍在保護她。
下一秒這尖嘯戛然而止,嬴寒山從背後捏住了那顆拳頭大的腦袋。
「在下嬴寒山,應你了。」她微笑著說。
頭顱上的五官突然像是油泥一樣融化,它們拼命向上蠕動著,努力想要捏出一個形狀來。
但融化的速度遠比塑形的速度快,那些黏糊糊的油脂和血液噼噼啪啪地滴落在地上,髒污了眼前的地面。
嬴寒山飛快鬆手防止它黏到自己手上:「真是這樣啊。」
它剛剛突然冒出那句「這個不能問」時她就有了猜想,自古以來的神話中偷竊壽命這事情都有各種限制,它一時說漏嘴,嬴寒山就很樂意試一試。
上次那個東西修為和自己一樣,敢問名問壽,這次這個東西修為比自己低,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它不能問吧。
可惜第一個問句已經出來,嬴寒山只要回答,它不問也得問。
獵戶踉蹌兩步,背靠在樹上,有細細的血線順著她的耳垂爬下來。嬴寒山剛要過去,她擺擺手示意不妨事:「看看那人死了沒有,我沒聾,不用管我。」
王得金倒是沒死,但僵在原地大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嬴寒山拿手在他面前晃也沒反應,拉著他往前走他就直挺挺地走,撞在樹上也不停下。
那獵戶用手抹乾了血,走過來在他眼前晃晃:「別費勁了,命大,但丟魂了。送回家去找個大夫開兩劑藥要找個神婆喊喊,說不定還能好。」
誰認識他家啊。嬴寒山哎呀一聲,也暫時不管他了,拾起自己的折的那根樹枝去看地上那攤肉泥。
它披著的破黑布也化了,像泡軟了的紙一樣一塊一塊碎開。黏黏糊糊的肉泥和脂肪里露出一具人的骨架也不全然像是人,它的頭骨只有拳頭大,身體倒有一個八九歲孩子那麼長,但四肢蜷曲在一起,脊骨又細又長,幾乎沒有盆骨,整個人好似一條蜥蜴或者蛇。
在那顆拳頭大的頭顱頂上,刻著一朵蓮花。
這是人嗎?嬴寒山自己也拿不準了,是什麼人變成的怪物,還是修什麼東西把自己修成這樣?什麼人能在自己頭骨上雕刻?
那朵蓮花刻得極為精細,正面向上張開,在白生生還掛著血絲的顱骨上看起來像是一張長滿了小牙的嘴巴。
在破布底下還有幾樣東西:兩塊銘鐵,一副面具。銘鐵就是無家銘鐵,看來那具男屍就是出自這玩意之手,不知道它是從哪裡搞到的另一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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