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些漫山遍野的枯萎植物,心念一動:「鐵礦?」
好傢夥,無家的高爐就是建在鐵礦邊上的,礦出口被門封住,高爐緊挨著門建在實地上,火藥一炸不僅炸塌了爐子,也炸開擋住了門的土地,正好露出門來。
但這礦道又不像是和高爐一起使用的,畢竟爐子建起來這個道口就封上了。
她明白了,這是個改建的廢棄礦洞,這下面有什麼姑且還未知。
這麼想著,走在前面的無宜卻突然停下了。
她抬起頭,目光慢慢轉向一邊的牆壁。嬴寒山舉起手中火,照亮石壁上的文字。
【凡我無者,皆循此理】
【器不可重,民不可欺】
【至理不廢,君威不畏】
【無者存地,鑄劍為犁】
這些字的字形稍微古一些,年代應該比現在早,但並不早很多。
無宜對著它長嘆一口氣:「無氏訓,據說是第一個無者在竹簡上留下的遺言。一代一代地傳下來就作為家訓,這也有啊。」
她往前走,嬴寒山還在那站著,用火摺子使勁往上照:「最後還有四個字單獨成句的是什麼?」
「那個不太清楚,」無宜說,「當時那位無者在竹簡的最後留下了這四個字,什麼字都對應不上,大家覺得應該是圖畫,就原樣描畫下來流傳到現在了。他們說那是天人書,後來就照貓畫虎地畫,算是一種傳承吧。」
嬴寒山沒說話,她注視著最後落單的四個字,雖然筆畫被描畫得有點走形變樣,這四個字也因為被看做紋章而擠成一團,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是什麼。
這是正楷的,「我想回家」。
再往前走這通道就到了盡頭,火摺子也小了些,但這四周不暗,反而點了一盞白熾燈一樣錚明瓦亮起來。
森森寒意徹骨,蕭蕭刀劍清鳴,凡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堆滿了劍。
有的劍在鞘里,有的不在,有的用油布包好了,有的就乾脆那麼扔著。
但共同點是每一把上面都沒有鏽跡,每一把都清光粼粼,能夠照見人影。
最矜持的武者到這裡都會失態,無家劍,一劍難求的至上寶劍,在這裡有滿滿的一窟。
嬴寒山試著把手伸向其中一把劍,劍上立刻浮現出了極為淺淡的紫色,這一她僅僅只是手上略泛起一點青痕就把它拿了起來,它的龍氣已經微弱到不足以與殺生道抗衡。
「這些劍和不識劍不一樣。」嬴寒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