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萇濯不是恰好從這裡經過,淳于顧就算有些功夫在身上也斷然打不過這個來勢洶洶的刺客,估計明天早上起來僕役打開門,看到的就是他冷在屋裡的屍骨了。周遭的人都有些後怕,淳于顧卻懶洋洋地推著椅子挪到萇濯旁邊。
「小生欠你一命啦,萇小哥,以後要是留得命在,找機會還你。」
他滿不在意似的。
屍體拷問不出來什麼,驗也沒有什麼好驗的,只是天色黑,萇濯猝然遇到敵人出劍準頭壞了一點,屍體上儘是細小的劃傷。在這邊加派了巡邏的人手,約定明天把淳于顧的住處往府衙旁邊搬搬之後人各自散了,嬴寒山也和萇濯一道出來。
她把折回巷子去拿回了劍,好在它們上面都沒沾血。「給你的,」她用劍柄碰了碰萇濯的手腕,「你看合不合適?」
萇濯正把軟劍往回收,被這麼一碰下意識就接了她手裡的劍:「這個是?」
「禮劍,你做軍師祭酒總得有把合適的佩劍,不能一亮劍先拆頭髮吧。」
萇濯笑起來,又想起什麼一樣,在衣袖上擦了擦手才伸手抽劍,凜凜寒光照著他們兩個的眼睛,在夜色里那對藍色的眼睛終於有了白天未見的光華。
「謝謝……」
「不謝。好些了嗎?」嬴寒山看他看劍,萇濯愣了一下,收起劍:「已經好了,白日裡我太不像話了。」
他猶豫一下,還是下意識往她手腕瞥。
「別看啦,往這上面砍一劍都不會有印子,要不要試試?」
萇濯立刻收起了劍:「不要胡唚。」
風帶走他身上殘餘的血腥氣,冬天的天空離地很遠,今晚星子也不甚明亮,兩個人在黑暗中向前走,仿佛一起涉過一條黑暗的河流。
在淙淙流動的黑暗裡,她聽到身邊人呢喃。萇濯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語,聲音極輕,極低。
我的命格不是那麼好。他說,
「也並沒有人給我算過,父親通命理,但不對我說這些事。但是……」
一段沉默,好像一根蛛絲被風吹了起來,又在臉前被扯斷。
「但是,就是不那麼好。遭遇各種各樣意外的人太多了,我身邊的那些人,幼年時的玩伴也好,同窗也好,父親……母親也好。所有在我身邊停留的人,最終都……」=quothrgt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