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並不是個噬人齧骨的壞人。
這些她不知道,或許知道了也不在意。嬴寒山很快從驚訝和迷惑里調整回來,開始重新算數。
「一萬五比想像中多,我們至少能分七千人出去布置在戰船上。」
樓船的荷載數是兩千,艨艟可載百人,加上其他的小船,七千人是白門人能分出去的極限,但不是船隻荷載的極限,如果死乞白賴從陳恪那邊套點人過來,四捨五入能湊出一支萬數的水軍分兵。
她曲起手指敲著桌面,突然對下首喚了一聲:「觀鷺。」
烏觀鷺一直垂頭聽著,顯然沒料到會叫到自己,急向前膝行了一步:「妾在。」
「別鬧,好好說話。」嬴寒山用不含斥責的嚴厲聲音截了她一句,「開會呢。」
那雙迷茫的,好像含著淚的眼睛被驚得一眨,迅速低下去,又不安地掃向四周。當她意識到沒人對此露出尋味的表情時,烏觀鷺又試探地抬起頭來:「……我在。」
「你是臧州當地人,在你印象里,從沉州邊陲可以直通王城的水系有哪些?」
烏觀鷺沉默了大概十秒,低頭好像在回憶,又好像在算什麼。
「秋季多雨,正是水高時,若是從北向出發,自涅城、葉城、烈城有溢江,江闊水深,取道虓原北,可直到王城下。將軍樓船高十丈許,非大河不能過,若想動用樓船,應當走這條道路。」
嬴寒山輕輕敲了敲太陽穴,沒接茬,等著她往下說。
烏觀鷺沒聽到褒貶,遲疑一下,繼續說了下去:「從南向出發,過青城有遠江,中折文江,走蓑衣水,仍舊可以抵達王城,但蓑衣水不逮其他江河,如果行樓船,可能會有觸礁的風險。」
「還有呢?」
憑藉烏觀鷺的記憶里,她剛剛沉默的這一段時間應該不只是在回想水路,她一定還算了什麼東西。
烏觀鷺又被問得一怔,她抬頭看向萇濯,又看向嬴鴉鴉,像是在等他們兩個其中一個開口替自己把話說出來。
萇濯沒有動,嬴鴉鴉笑嘻嘻地輕輕頷首:「不要藏鋒啦觀鷺姊,教教我們吧。」
「啊……妾……我,是。已是深秋,臧州東北風起,走舸無風日行百里,為船舶中最快,暫不計。」
「從涅葉烈至王城,凡六百里,樓船無風日行六十里,順風日行九十里。但因東北風烈,樓船如高六丈,則應是起樓三層,船高風烈則穩心上移,需以石壓艙,我以船形計,再減十二里余半,至此算來,樓船日行七十七里半,凡八日可至。但秋有無風時,無風亦不可棄壓艙石,以無風有石計量,船日行四十七里半。」
「涅葉烈至虓原北,凡二百里,皆順風。過虓原北後,山勢重疊,多有無風時,以半數計無風,則途需九日再餘三又一。」=quothrgt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