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鐵的船頭撞碎封住水門的木柵,整條船裹挾著隆隆墜落的土石木屑沖入內河,一道口子被撕開, 周遭小船霎時匯聚一起,從缺口中蜂擁而入。
好像嗅到血腥的狼魚, 攪動著白色的水花一口咬在獵物的傷口上, 不撕下一塊皮肉誓不罷休。
城牆上剛剛走了一批守城的兵士,還留在這裡的被突然撞進來的船震了個七葷八素, 有站立不穩的直接從高處落下來,咕咚一聲扎進黑暗的水中,變做幾個水泡就沒了聲響。
還站立著的仿佛猶然在夢中,他們抬頭看著遠處被火光照亮的郡守府,又低頭看看這破門而入的大船,一時間垂了手中兵器,忘記叫喊。
登陸的白鱗軍沒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
勾爪抓住站在邊緣的士兵,人還未察覺就被拽成一道慘叫著跌落的拋物線,刀光旋出一片銀白的弧度來,鮮血擦著這白光的邊緣飛濺開來。
白門人的殺戮是沉默的,猛獸撲擊時絕不咆哮,這群臂上纏了一圈灰帶子作區分的軍士鑽入本就單薄的牆上防守,幾分鐘之內血像是雨一樣噼噼啪啪地從頭頂落下。
後來的護旗兵取了白鱗軍的軍旗,踢開地上屍體,把它豎在了城頭上。
稷褐守軍城內城外消息一時間傳輸不及,在城裡戰作一團的士兵們還不知道水門已經破了。
無宜卻有辦法和自家人聯絡上,她拉住身邊一個白門軍士,遞給他一隻木游鳥,指了指高處:「勞煩,為我在那裡把它放出去。」
形似黑鴉的游鳥振翅而出,直直地飛向郡守府處,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那裡的火光開始向著水門方向移動。
海石花隨即下令進軍,與那火光來處交匯。
天色依稀白了,火摺子燒到盡頭,只餘下一縷發黑的煙氣。
日光從雲後落下,薄薄冷冷的一片。街上還殘留著血的痕跡,因為時間長已經由紅轉黑。從郡守府出來的人拎著郡守的人頭,身上的衣服像是血洗過了一遍一樣。
失去長官之後城裡的這些兵卒霎時間就沒了鬥志,逃的逃散的散,想要出城去的人撞上白鱗軍,僥倖逃脫的也不敢向城門外跑了。
兩隊人就是在這時候相遇的。
稷褐的年輕人們已經殺得有些疲了,不少人負了傷,不少人倒在地上,也有不少人死去,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些麻木的兇狠。
在一天之前他們還是老實巴交的農戶,商人,匠人,有些人甚至不曾殺過牲畜。他們沉默地看著對面的輕甲精兵,沒有一個放下手中的刀劍。
對面是什麼人?還有力氣再打嗎?
有人猶豫地把眼光落在了帶頭的那些陌生人身上,他們隱隱約約感覺自己是陷入了算計之中。=quothrgt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