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萇拜月粲然一笑。
她拔劍,在空氣中挽出一個凌厲的劍花,鏘然刺入地面。
隨著這一劍刺入,瀕臨失控的法陣開始從中間熄滅,龍氣碎裂,血槽乾涸,快要把人顱骨擠碎的壓迫感也慢慢消失,嬴寒山用力倒了一口氣,終於能站起身來。
用以控制法陣的靈氣回流,前排九旋峰弟子噼里啪啦地倒了一排,後面負責回血的修士衝上去拖走人回藍,大能們倒還都站著,但臉色也並不好看。
萇濯有氣無力地放下烏觀鷺,把掉落在地上的峋陽王首級捲起來遞給她。
她跪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這顆腦袋,半晌伸手又一次接住了它。
「從這裡出去,」嬴寒山說,「拿給外面的人看,告訴他們峋陽王已死。」
「是你斬首,就由你來說。」
烏觀鷺掙扎著站起來又跪下去,腎上腺素落下之後的虛弱抽走了她幾乎全部的力氣,她再一次站起來,踉蹌著扶住架住她的藤蔓,終於抓穩這顆腦袋。
峋陽王已死。她喃喃著,發不出什麼聲音。峋陽王已死!又來一遍,這次聲音稍微高一些了。
她這麼蹣跚著,緊緊抓著手中這顆腦袋,一直向著門外走去,聲音嘶啞,卻一聲比一聲高。
峋陽王已死,峋陽王已死!開始有零星的聲音附和她,越來越響亮,在血染的大地之上,在渾濁的天幕之下,無數條嗓子應和著一個女人的嘶吼。
萇拜月收回眼光,嬴寒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飛速流逝,殺生道對生命力敏感,眼前的這個修士生命如同曇花一現,在劍刺下去的瞬間就走向衰落。包裹著她的火焰忽明忽暗,亡者的氣息也開始變得單薄。
她看著嬴寒山。
嬴寒山走過去,走到離她很近的位置,花蔓從她肩上長出,伸展為努力想要觸及母親的姿勢,層疊開放的白花下是細碎的低呼。
「母親……父親?」
萇拜月垂下眼,目光清澈地看了這一束花一會,仿佛並不認識它。萇濯的聲音開始哽咽:「母親,是我,我是阿濯?」
女修慢慢點了點頭,出乎意料,她沒有擁抱伸展的花枝,沒有說任何別的話,她只是伸手很輕地摸了摸離她最近的花藤,然後鬆開手,向後退去。
火焰黯淡,女修的身形隨之模糊,沒有什麼很大的場面,只是一陣風從嬴寒山身後吹來,吹動了一捧細沙,萇拜月的身形隨著火焰熄滅而向後散去,歸於無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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