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州濕熱,誰家好人家院子裡平白起火!
如果有冷靜的人在旁邊聞一聞,應該能聞到火油的氣味,但現在所有人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誰也沒在意這個細節。
誰也沒在意有人潛入了這個酒館。
那個小頭人沖在最前,他不缺那些牛羊,也不擔心以後不能在王子帳中得一個將軍的位置,他與身後的人都不一樣!他是真心實意地希望這一切順利,希望塌莫王子能成為首領呀,只有王子順利他才能順利,他的那些希望和幻想才能實現!
圖盧一定很難生擒,但是他們一起衝上去不一定不能砍倒她,砍斷她的手和腿,她就不能反抗,就算她真是月上白狼,沒了四隻爪子她還能奔跑嗎?
但跑上二樓,撞開門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屋裡沒有商人,也沒有圖盧,空蕩蕩的窗戶吹著桌上冷掉的酒菜,他們一低頭就能看到那個青布馬車又跑起來了,沒命地向著城中狂奔。
跑啦!商人跑了,圖盧跑了,全都跑啦。
那誰沒跑呢?
他們沒跑。
那些跟著圖盧來的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她們堵在門前,樓梯下,眼睛綠瑩瑩地看著他們。
「殺下去!」這個小頭人已經知道出了問題,但他還沒有那麼慌張,樓梯窄小,兩邊用刀都施展不開,他們不是十足的劣勢,縱使被埋伏了一下,也不至於殺不出重圍。
然而當他們拔刀時,這些守在下面的人卻沒有拔出武器。
他們從隨身的皮袋子裡掏出了怪模怪樣的小東西。
唰。
無數無羽的小箭從那小東西里激發出來,鐺鐺地釘進牆壁,也鐺鐺地釘進沖在最前面的人的顱骨,它們密極了,幾乎不用考慮準頭的問題,每個人臉上都能接四五個。箭頭釘進去,血就像蚯蚓一樣從傷口裡爬出來,最前面的人仰倒,滾下樓梯,後面的人反應過來開始尖叫。
「弩!弩!」
弓啊弩啊的不適合在室內使用,但這種小小的□□例外。它們馬戰沒用,陸戰沒用,只能當個暗器防身,但在這逼仄的樓梯上,就是個頂個的有用。
一陣弩射完,前排的人自動後退一步換去後排,順便給地上還沒咽氣的中弩者補刀,後面的人上前去,繼續放弩,避得還在樓梯上的人退回屋裡。那個小頭人被扎傷了肩膀,他雖然在最前面,但反應快,抓住身邊人當了自己的肉盾,所以現在還活著。他咬牙切齒地拔掉自己肩膀上的箭頭,熊一樣咆哮:「不要怕!」
「她們難道敢衝上來嗎?我們就守著這個屋子!一會她們自己就跑了!」
畢竟他們不敢見官差,她們也不敢見。
然而,有個腦袋轉得快的,很破壞氣氛地弱弱問了一句:「頭人,咱們是不怕,但守在下面的王子怎麼辦呢。」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