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席間把女奴送給客人狎玩是正常的事情,但很少有禮物能成為客人的愛妾,大多數人得到不了幾日的賞玩就會被轉贈,更多人幾日都沒有,很快就會悲慘地死去。
那這位款款的公子呢?他會善待他的禮物嗎?
噹啷。
倒酒的侍女似乎是晃神了,酒壺在她手中跌了一下,險些墜到桌子上去。還好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壺柄,那位客人也敏銳地扶住了壺。
她呆呆地抱著壺愣了一秒,撲地跪倒在地。
「小心。」那位客人對她笑笑,說。
他笑了,他是對著她笑的,那聲音里沒有一點責怪,溫和得像是溪水順著山石潺潺流動。她沒意識到身邊任何人的目光,她只是抬起頭,對他悄然緋紅了面頰。
提圖親王哼笑著打了個眼神,其他侍女退去。「我看你好像是喜歡她,你來這麼久,本王卻沒有什麼好東西送給你,這個不值錢的玩意,送到你帳篷里給你消遣吧。」
客人笑了一聲,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那個侍女立刻膝行兩步上去,為他添滿酒。她不是故意的,她剛剛以為自己要死了,但他要了她,這個溫柔的好人像是天神一樣對她微笑,將要把她從地獄裡帶出來了!
沒人注意她因為激動而輕輕發抖的肩膀,提圖親王很快轉移了話題:「淳于軍師,你的主人說要你來這裡幫助我,但是已經過去了如此久,我想要的東西好像還是像太陽一樣高高地懸在天上啊。」
「太陽落下要一天的時間,」客人不卑不亢地回答,「您成為草原的主人也不是一日能夠做到的。下官奉我的主人的命令第一時間將王子身殞在外的消息帶給您,您有了這樣的主動權,如今得到您想要的東西只是時間問題。」
提圖喝了一口酒,沒有說話,他的眼睛裡忽然沒有笑意了,冷冷地環視著整個帳篷。
「戰勝我的兄弟們,我自信我能做到,但如今不僅侍奉蒙多部的部族敢違背我的意志,連北方都敢南下來挑戰我!哼,你不是說你的主人能把消息遮蓋很久嗎?為何沒過多久就傳來了草原?」
客人站起身,行了一個禮,臉上仍舊不見諂媚的顏色。
「殿下,」他說,「我們皇帝的兒子死去,第二天就會傳遍整個國家,我們藩王的兒子死去,五天內領地里都會掛起白布。我們已經為您隱瞞了十幾天,您怎麼能責怪我的主人呢?」
這話可能讓提圖認可了,可能也沒有,他又喝了一口酒:「我不責怪你的主人,淳于軍師,本王聽說你是襄溪王身邊最受器重的親信,那我來問你,如今我該怎麼辦?」
他以草場為誘餌誘捕來犯的北方部族,反而被白狼女們黃雀在後的事情已經傳開,提圖窩著的就是這樣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