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片大地吧!它仍舊在這時間中碌碌向前。有一個聲音在風中對她呼號, 你也一樣!嬴寒山!你必擁有更多,也必失去更多!
她沒有說更多煽動的話, 她的軍隊不需要。
「出征吧。」嬴寒山說。
在另一個世界, 差不多就是這個時期,有一位著名的地理學家寫下了這樣的話。
兩岸連山, 略無闕處。重岩疊嶂,隱天蔽日。
這裡沒有三峽這個名字,但這裡不缺少或寬闊或逼仄的河流。西起臧州以西,東至從州南,密布的水網以數條大河為主心骨,淡河只是一條水量充足的河流,它背靠著一條更大的水系,如果有一天嬴寒山能命名它,她可能會叫它珠江。
同樣,曾經前往峋陽王城的溢江,文江,蓑衣水,也背靠著另一條盤伏在大地上的龍形。
遠江,如果可以,也能叫它長江。
第五煜的人基本上都在從州與沉州的交界地,除去第五明的財產,他啃下了從州三分之一的土地。
從州在出知三州的刺史裴循之管轄下,這人沒有哥哥那麼大名氣,但也不是個草包,被咬掉大半個尾巴的原因只有一個。
朝廷不行,朝廷不想管。
就讓這個襄溪王之子和南邊打吧,打贏了給他正式的封號安撫他,打輸了南邊也算我們的官,還能怎麼樣呢?半個國土都不在朝廷手裡,能徵到的兵就這麼點,難道不應該省著點用嗎?
不知道這位年紀已經不輕的老人家有沒有氣得心肌梗死,第五煜不關心,嬴寒山也不關心。
他們只關心那塊被啃下來的地。
從州以南,水網密集,航運發達,多是膏米金銀集散處。第五煜抓住這地方的資源,拿著爹和弟弟的東西飛快拉起來一支水軍部隊。
上次打蒿城他還有些打著試試的意思,這次百分百要動真格。遠江江闊水深,利大型戰艦,單從船隻上來說,嬴寒山數量上占優勢,類型上稍微差一些。
不管如何,打吧。
七月既望,將於將軍會獵於江口。
海石花放下手中望遠鏡,站在樓船上面向遼闊的水面。
正午的日光落在江面上,好像有萬條鱗魚在其中躍動,在浮動不止的銀白色之間,有些更堅固的東西巋然不動。
鐵索橫江。
百十道鐵索在兩岸狹窄處拉起,橫貫江面,泛著熠熠的寒光。這一招來源於討論怎麼打先頭軍時林孖拎出來的一個老戰術。
「我帶人嘛,拉他們到水淺不好行軍的地方,兩邊一齊放箭就是了。」
大家集體勸他出去找個地方涼快一下。
第五煜那邊帶隊的是暨麟英,宿將,超級無敵PLUS版項延禮。在蒿城前面掉過一次的坑他大概率是不會再掉了,大家就算是把裴紀堂掛船頭他也不會再進一次狗牙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