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宗!說點好的!
黎鳴鋏猛地把頭扭過來,又絕望地扭回去。
「那也算是你救了他,」第五靖穩穩地接住了話,「你救了阿栩,是救了這一支唯一的繼承人,有什麼你想要的嗎?」
那雙顏色並不深的眼睛注視著眼前的金瞳,鎖住她的視線。
「你是新來此地,或許不認識我。」
「我即蒼峪王第五靖,領平朔軍,兼制隨州。你想要金銀,寶馬,官位,或者別的事物皆可。在這裡,朝廷的律法不作數。」
他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慢,很清晰,眼前這個面容盡毀,氣度不凡的女人恐怕出身複雜。她要麼是被仇家追殺不得不自毀其面,要麼是臉上有黥面的刺青,用這種方式弄乾淨。
按照朝廷的律法算,黎鳴鋏也算「葉家餘孽」,照樣在這裡生活得好好的。若她是一把寶劍,隨州何妨再收一個「餘孽」?
「我不知道,」嬴寒山說,「我原本只是想找個地方洗洗身上的血,現在已經洗完了。如果還能給我什麼,給我張輿圖吧。」
三雙眼睛忽然就聚焦在她身上,鍾齊的表情有些微妙。
「輿圖?你要去何地?」
這句話倒像是把嬴寒山問住了,她遲疑了一陣子才回答:「我不知道。」
「我覺得我好像要去什麼地方,但是想不起來了,也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只能到處亂走。把所有地方都走過一遍,總有人能認出我來吧。」
喔,失憶?
「天下何其大,如今戰亂仍頻,你孤身一人縱使有百人不敵的武藝,又如何能走遍每一個地方?又怎能恰好與那個認識你的人遇上?人生在世,有恩有仇,若是仇家想要陷害欺騙你,又該怎樣?」第五靖說。
「我可以為你準備輿圖和車馬,但你或許可以選別的。」
他說話沒什麼上位者的架子,嬴寒山也逐漸放鬆了肩膀。
「你大概是受了傷,不記得之前的事情,隨州雖不比都城,但仍有醫術不錯的醫者。你留在這裡治療,我張貼你的畫像,為你尋覓親人,如果找到,你去留隨意,我以百金車馬相送,如何?」
眼前這金眼睛的女人緩慢地眨眼,半晌才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第五靖笑了,伸出一隻手,她慢慢把手遞過去,握住,他卻突然緊了緊手指。
「還有一事。」他說,「他們說你斃殺刺客二十六人,是真是假?」
她愣了一瞬,臉上沒什麼心虛的表情:「我不知道,殺人還要數數嗎?」
「哈哈哈哈哈……」第五靖聞言大笑,鬆開她的手,「好一個殺人不用數數。自是不用,誰問刀下亡魂來處?」
他笑起來時臉上浮現出一層少年人的生氣,有隱隱的光在瞳仁里躍動,好像站在這裡的不是執掌萬數鐵甲的大都督,不是封疆藩王,而是一位著錦衣騎烈馬的年輕皇子,垂下手裡弓箭傲然指著被自己射落的雁。
「這地方山高水遠,地瘠苦寒,無趣得很!一年到頭見不到一個你這樣有意思的人。你既有斃殺幾十人的勇猛,可願與我切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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