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叫我嗎?」她拉住一個士兵,對方被驚得一縮脖子。
「沒!沒有將軍!我沒聽到……」
嬴寒山看向已經走出去一段的人群,嘆了口氣,鬆開抓住那士兵的手。
熏爐在窗邊燃著,几案上供了一支梅花。
世子第五栩趴在桌前,抄最近新背的課文。他剛剛開始寫小字,筆用得不太利索,橫豎要拐好幾個彎,一句「君子而時中」寫了好一陣子還沒寫完。
蒼峪王妃徐鏡站在稍遠的地方,皺眉低低地咳,她臉上沒什麼血色,衣袖上染著淡淡的藥氣,和梅花被熱氣熏開的馥郁混在一處。
小世子寫了一會,悄悄偷眼去覷母親,見她還是白著臉咳,就放下筆湊過去。
「阿母,」他說,「我寫累啦,放我出去透透氣吧,您也坐著歇歇。」
徐鏡揭起他寫的字看了一眼,搖頭:「重寫,不然你拿什麼給你阿耶看?」
「阿耶說他寫的字還不如我呢!」
這麼說著,他一回頭,突然一骨碌從徐鏡手底下鑽過去,撞進從外面進來的第五靖懷裡。
「耶耶!我累了!我要出去透透風!」
「野馬駒子。」第五靖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算是默許,小世子就風一樣竄了出去。
屋裡也隨之靜了下來。
「身體好點了?」他解開挾著寒氣的外氅,搭在一邊,伸手在熏籠上把手烤暖了遞給她。
「嗯,」徐鏡輕輕應了一聲,遲疑地抓住他的手,「讓殿下出征還掛心了……」
此前禮佛遇襲,世子被嚇了個好嚇,但幾副藥湯灌下去就恢復如初,倒是蒼峪王妃受驚,神魂不穩,病了小半月才好。
「遣小劍和救了阿栩的那一位去邊境拔釘子罷了,沒有什麼大事。南邊王奉良也只是去看了一眼,文定侯裴紀堂是個文官,掀不起來浪。」
他一頓,臉上突然浮現出些笑來。
「別的倒沒什麼,那個救了阿栩的女人真是個有本事的。她把蒙多部的一個王女帶回來了,足足一千人拱衛,她居然兵不血刃地就把人帶回來了。」
「她實在太難得,我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她。」
徐鏡細長的眉毛蹙起來,她試著跟上第五靖的話:「救了阿栩的那一位?她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