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文書官,是你吧?」她問。
那位女官把頭低下去,不看她:「是我……之前你們問過話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魚其微沒逼問她,也沒咄咄地威脅什麼,她從托盤裡撿出那個小碟子,用筆蘸了蘸碟子裡的花汁,另一隻手突然伸出去,扣住了女官在桌子上的手。
「……!你做什麼!」
「不做什麼呀,」魚其微笑了笑,「我給你染染指甲。」
混了白礬的花汁子像是半凝的血一樣,在食指指背上留下一抹暗紅色,魚其微並不抬頭看她:「你說易鄉佐是失足,對嗎?」
「……」被她捏住的手指不住打顫,回話的聲音也有些發抖,「我不知道,我……沒跟著上山,我怎麼知道?」
「那她上山之前,有沒有交代你什麼?或者說……你有沒有覺得那礦有什麼不對勁?」
「……沒有。」
魚其微的手停下了,她輕輕嘆了口氣,毛筆的筆尖懸在她指尖:「是嗎,我聽說你從哪裡回去之後回了次家,是去看父母嗎?家母囑咐過你們吧,如今站的地方不一樣了,說的話不一樣了,輕易不要返家。」
「……」沉默持續了一小會,對面傳來有些打飄的聲音:「我母親想我了。」
那毛筆尖慢慢壓下去,在她食指上濺出一片紅花來。
「這樣吧,」魚其微說,「我也不為難你,但是老師一定要我給她一個交代,你的話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只能驗一驗。」
她把那一小盤竹篾片拖了過來,篾片的頭切得很尖,整個尖端是又薄又銳的三角形。
「這裡有十片篾子,你有十根手指。」
「我把它們插進你指甲,從一到十,如果到十的時候你不改口,那我就相信你是沒什麼好改的。」
她眉眼彎彎地抬頭,注視著對面那雙驚恐的眼睛:「不要怕,我把它修得很薄,流不出多少血,等到插完了,我替你拔出來,把指甲染成紅色,就看不到了。」
你不能!眼前的女官尖叫起來,手指拼命地在她掌心裡扭:「我要見烏刺史!你不能這麼對我!我什麼也沒做!不行!」
魚其微看起來頎長秀美,但手上力氣極大,她就冷眼看著她鬧,一隻手還按著她的手背,甚至分出手擦了擦上面的花汁。
「我能呀,怎麼不能,你要看看我怎麼做嗎?」她輕聲問,「我沒有官名,只是恩師的學生,就算我對你做什麼,你又能拿我怎樣呢?你手上一點傷也沒有,你拿什麼控訴我呢?」
那個女官睜大了眼睛,兩行淚順著眼角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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