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新鮮吶,裴循之他一直老烏龜似地按兵不動,北邊有什麼事權當看不見,南邊啟王旒冕都戴上了他也不吭聲,如今突然醒過神要幫第五靖了,什麼道理?
滿腦子羊肉湯的士兵們想不出這是什麼道理,肚子裡不那麼缺油水,所以還能分出兩三分腦子思考的士官們就能咂摸出味道。
因為沒辦法了。
如果第五靖戰敗,那啟王就真的拿到了大半部分國土,朝廷還剩個從州,剩個競州,剩個京畿和京城,好幹什麼用呢?
且不說從州已經被打了一半,京畿和京城又不是什麼軍事重地,就說打不過撤退吧往哪退呢?架著那個話都說不利索的小皇帝退到競州的白山黑水裡當野人嗎?
所以第五靖不能敗。即使裴循之要把自己的棺材本壓上,也得幫第五靖撐過這一次。
那從州本地怎麼辦?
嗐,瑜川王殿下不是沒走嗎?他的王軍還在這裡呢!人家上能拱衛王府,下能安定州縣,輪不著咱操心!
王府屋裡的罐子上也沸騰著茶。
裴清秋仔細地把幾片橘皮,幾塊切好的頻婆在熏籠上烤乾了,屋裡就浸出甜滋滋的果香味來。兩個孩子都吃過加了牛乳的茶,換了寢衣睡下了。裴清秋卻睡不著,或許是下午她茶吃多了些,今晚總是沒來由地心慌。
自從她帶著兩個孩子留下,第五翳就讓她把孩子的住處搬到和她一處,說是如今從州動亂,身邊人也不可盡信,請她先這樣湊合幾天。
臥房很大,再抬一張榻來,睡她加上兩個孩子沒什麼問題。至於第五翳,他這幾天忙得沒著沒落,一直睡在書房。直到今天下午,他才抽空過來陪了她一會。
還有她的阿兄。
裴懷瑜對第五翳好像稍微有些不快,那一天軍變他突如其來的露面打亂了裴懷瑜的陣腳,對此第五翳反應淡淡,似乎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孤畢竟是王,」他說,「那時不露面,舅兄能控制住士兵不衝擊車隊麼?」
好問題,裴懷瑜真不一定控制得住,對第五翳的責問就顯得沒道理起來。
那之後第五翳主動表示不再插手從州府兵,他身邊的那一點王軍也都只駐紮在王府附近用作護衛,這姿態做得誠意很足,裴懷瑜和裴循之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這一日裴懷瑜到王府來,一是來看看妹妹的近況,試著能不能再勸一勸,好歹再把她勸去京畿,二是來辭行,父親已經接到了第五靖的來信,決定出兵幫他。
「那……蒼峪王那信寫得倒是難說得很。」裴懷瑜一臉抱怨地在裴清秋身邊坐下,顧忌著第五翳進來了才沒管第五靖叫「那廝」。
「他說他倒是能拋得一身剮,啟王能殺了他,總不至於殺了他手下部將,也不像是會殺他妻兒的。」他忿忿道,「但京中就不好說。你道他說什麼?『若是他日沉州軍進得京來,這些公卿貴胄,不知道要叫京城的白玉階赤上幾月,還請裴公深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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