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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府醫口稱不敢, 接了診金又有些迷糊地向內室瞧了一眼。

奇也怪哉!他想, 那人居然還活著。

三更半夜左相府上派人拿著令牌來接, 唬得他提了醫箱就跟著走, 這樣蹊蹺的時辰要醫生,別再是那位貴人自己出了什麼毛病。這滿朝上下都知道雖然她改了姓改了名,但上頭那一位是拿她當親妹子看的, 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 這禍事就大了。

誰知道到地方一看, 左相好好地站著, 屋裡躺著個別人。

那人一頭血污的白髮, 看不見一點黑色,臉頰卻年輕,約莫冠年剛過。

他進去, 幾乎不敢把手伸過去摸脈這人像是被帶著鐵鉤的鞭子抽了好一陣,皮膚寸寸開裂, 血流得快要盡了, 露出底下慘白的肉和骨。不要說死了,看這樣子投胎都投了有一陣子了。

但這人的脈卻確實還跳著。

府醫沒有什麼好辦法,也不知道該怎麼救, 這人沒死……既然沒死就當作重傷養吧,吃些生肌止血的藥, 把傷口擦乾淨了包一包。

好在左相也不為難他, 接了藥方叫人把他好生送出來。他步步回頭,想了半晌還是沒敢問那是什麼人。

嬴鴉鴉看人被送走, 就掩上房門。

玉未成被放在一張鋪了細麻席的竹榻上,旁邊早就備好了熱水和淨布。有侍從要上來搭手,嬴鴉鴉想想,還是揮退他們自己給他擦傷口。

衣服是完全不能要了,往下脫都不知道哪個是領口哪個是袖子,新的舊的血粘在一起,混著雨水浸得看不出原樣。只是躺在竹榻上這麼一陣子,鋪在上面的麻席就被浸透,血順著蓆子淌到榻上。

她在水裡浸了布,擰乾,蓋在黏著傷口的碎衣服上,捂了好半天才勉強把它揭下來,血塊帶著被牽扯下來的皮肉,像是撕紙一樣嘶嘶作響。

嬴鴉鴉見過這樣的情狀,在阿姊早年間雷劫最厲害的那一兩次里,她的身上也有這樣的傷口。一道道血痕樹枝一樣張開,在皮膚上蓋滿,深的地方就熟透了的果子似地開裂。

可那時阿姊還會含糊地呼痛,時不時掙扎一兩次,他卻只剩下慘白著臉頰喘息了。

「唔……」

她花了一炷香,或者還要多些的時間才把那件報廢的法衣全脫下來。榻上的人指尖戰慄著,喉嚨里有含糊不清的哀鳴。沒有那些碎布的遮蓋,這副身軀看著更悽慘了些。將將止住血的新鮮傷口下,肋側,肩上,後背,都攢著些已經暗沉的舊疤。

她慢慢地想起來,其實他不是個文弱書生。

靠近胸口的位置傷痕就少多了,一直到左胸前才突兀地多出一片青黑色瘢痕,像是學徒鋦壞了的瓷,一隻蜘蛛樣猙獰地趴在那裡。

嬴鴉鴉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頸側,指腹觸及同樣凹凸不平的痕跡。她知道這是什麼,阿姊曾經用這種方式救了她一次。

把她從死人救回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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