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少卿說的每一句喜歡,都不知道摻了多少水分。
所以宴少卿一聲不吭地離開,只是因為裝不下去了而已。
徐念見何平安不說話,心慌了,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平安哥,你……不會討厭我吧?」
「沒事,是我自己蠢。」
何平安搖了搖頭,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謝謝你告訴我。」
何平安只是覺得他很可笑。
他都二十六歲了,還被一個二十二歲的毛頭小子耍著玩。
徐念學校還有事就先走了,何平安一個人留在店裡,繼續若無其事地工作,仿佛什麼都沒聽到過一般。
他反覆而不知疲倦地工作,希望借著忙碌來麻木自己,不讓自己想起徐念的那些話。
可依舊是無濟於事,那些話一直迴蕩在他腦海中,像一根根細密的針扎進他的血肉里。
等何平安反應過來,那些細密的疼已經滲透了他的全身。
何平安關了店,回到家,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沒忍住給宴少卿打了個電話過去。
正如他所料,宴少卿沒有接。
何平安就點開微信給宴少卿發了條語音,「有時間嗎?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何平安滿腔怒火,可他語氣依舊平靜。
何平安沒打算質問宴少卿,也不想死纏爛打,對方不喜歡他了,那他也不能強逼著對方繼續跟他在一起,這樣太累,也太難看。
他只是想問清楚,宴少卿是不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他,回北京是不是因為厭煩他了?
徐念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他很多的疑問纏在心頭,可消息發過去,何平安便看到了消息後面的紅色感嘆號。
他被刪了。
何平安都氣笑了。
他怎麼喜歡上這麼個混蛋玩意?
一聲不吭地離開,又一聲不吭地結束這段關係。
不喜歡他為什麼不直截了當說分手呢?
非得鬧得這樣。
怎麼?
是擔心他死纏爛打不願意分手?
總不能還有苦衷。
何平安就坐在客廳沙發上想了一夜。
他想啊想,努力地給宴少卿想著一個合理的苦衷。
可一夜過去了,他還是沒辦法給宴少卿想到一個這樣做的合理苦衷,他腳下煙屁股倒是散落了一地。
天亮了
何平安吐出煙霧,把最後一支煙按滅在菸灰缸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聽到對面響起了一聲細微的開門聲。
這裡是老樓房,牆薄隔音不好,再加上是早晨,所以特別安靜,安靜到對面有什麼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何平安第一反應就是宴少卿回來了。
他站起來就沖了出去。
打開門,走廊帶著秋季的涼意,急促的呼吸間吸了好幾口冷空氣進肺里。
何平安死死地望著對面那半開的門,以及站在門口推著行李箱的年輕人。
瞧見那張清秀的臉,何平安心裡說不出來的發疼。
不是宴少卿。
是啊,宴少卿怎麼可能還會再回來?
「平安哥?」
宴嘉藝有些詫異,「你怎麼這麼早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