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並不大,一眼掃過,並沒有看到何平安。
宴少卿正納悶著,迎面走來一個年輕的陌生男生來接待他。
「先生,有預約嗎?」
梁樂熱情地問道。
「有,我姓宴。」
宴少卿一邊說著目光一邊繼續在工作室里流轉。
梁樂看出宴少卿似乎在找人,便好奇地問,「宴先生在找誰?」
宴少卿抿了抿唇,猶豫著還是問道,「你們工作室是不是有位姓何的員工?全名叫何平安,他現在在哪裡?」
梁樂恍然大悟,然後笑著回答,「平安哥嗎?他今天休假哦,宴先生找他有什麼事嗎?」
聞言,宴少卿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低頭看了看懷中那盆風鈴草,搖了搖頭,「沒什麼。」
第二天,何平安回來上班。
剛到工作室,他就看見門口站了個不速之客。
六月份的天氣,宴少卿就站在門口那,本來就怕熱的他曬得臉通紅,渾身都是汗,一看到何平安,立馬像小狗一樣跑了過來。
何平安不以為意,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宴少卿眼巴巴地跟著走,何平安沒搭理他,他還死皮賴臉地搭話,「哥,你昨天休假啊?」
何平安往前走著,就跟沒聽見宴少卿的聲音一樣,「……」
何平安的沉默讓宴少卿覺得心慌。
他咽了咽口水,緊張到手在抖,亦步亦趨地跟在何平安身後,繼續問,「哥,你吃飯了嗎?餓不餓?我給你帶了早餐。」
宴少卿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邀功一樣想把手上提著的早餐遞給何平安。
何平安終於開口,冷漠道,「工作室里規定不能吃東西。」
宴少卿立馬把早餐收了起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對不起,我不知道。」
何平安嘆了一口氣,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現在的何平安就像一隻刺蝟,渾身的刺扎得宴少卿心裡疼得要命,他不由委屈地抿了抿嘴,但還是不氣餒,追了上去,鼓起勇氣繼續跟何平安搭話。
「哥,你昨天休假去幹什麼了?」
「哥,這三年我好想你。」
「哥,那你這三年過的好不好?」
何平安聽到這,僅剩不多的好脾氣終於被磨盡,他望了宴少卿一眼,眉眼間寫滿不耐煩,他冷冷地道,「沒有你的打擾,我過得很好,所以,你能不能不要來煩我?」
聽到最後一句,宴少卿眼尾有些紅。
這是第一次何平安對他說重話,但他明白,他是自作自受。
他翕動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地攥著手上的早餐袋子,小心翼翼解釋,「我不是想煩你……我就是特別想你……」
他知道他這樣特煩,可他要是不這樣煩著何平安,何平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估計再過兩年,何平安連他是誰都不記得了。
宴少卿受不了這樣。
看著宴少卿那委屈樣,何平安心裡毫無波瀾。
他是見識過宴少卿演技的,在他看來,宴少卿這個人毫無真心,天真又殘忍,說的話半個字都不能信。
他已經二十九了,他沒有精力再被宴少卿耍一遭,更何況,現如今,他覺得愛情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比起跟宴少卿玩過家家,他更希望能學好雕塑。
所以,何平安毫不猶豫地對宴少卿直截了當地道,「要是你太無聊,想找個人陪你玩,你還是換個人吧,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很無趣,不好玩,也沒空陪你宴大少爺玩。」
說完,何平安推開玻璃門,大步走進工作室,連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