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少卿專心致志地盯著筆記本屏幕看，戴著海鷗手錶以及手繩的手一下又一下輕輕敲打在沙發把手上。
筆記本屏幕上排列著他總結的自己的十五個缺點。
第一，脾氣臭、愛發脾氣
第二，挑食、不好養
第三，缺心眼、看不懂別人眼色
第四，心理變態
……
宴少卿挨條看，又挨條的自我反省，直至目光落在最後一條上。
第十五，有過出軌前科。
雖然出軌未遂，但那也是出軌。
宴少卿狠狠地在心裡唾棄了自己一把。
宴少卿想了挺久，然後給柯正誠打了個電話過去。
柯正誠好一會才接了電話，聲音有些沙啞，「大晚上不睡覺，打電話找我幹嘛？」
電話那頭的背景很安靜，估計是在家或者是在一個相對來說人比較少的地方。
柯正誠這個點沒有去夜場或者酒吧廝混，倒也是稀奇。
宴少卿在心裡小小地思索了片刻，倒也沒問出口，直截了當地道，「問你個問題。」
宴少卿都還沒有說呢，柯正誠特欠地隨口答了一句，「愛過。」
宴少卿，「……」
宴少卿真想把電話掛了。
柯正誠這才笑呵呵地開口道，「開玩笑的，你問。」
宴少卿抿緊了唇，沉默了半晌，挺正兒八經地問道，「你覺得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何平安相信我以後不會出軌了？」
柯正誠倒聽得無語了。
宴少卿問他這個問題，是不是高估他了？
他倆都一種貨色，難道宴少卿覺得他能好到哪裡去嗎？
但想了想因為宴少卿，他沒少受苦，他靈機一動，嘴賤兮兮地逗宴少卿道，「那你去自我閹割吧，沒這個能力以後何平安自然不會擔心你出軌了。」
「……」
結果柯正誠說完，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宴少卿罵他，也沒出聲，就跟嗝屁了一樣，柯正誠有些不太習慣，想了一下，他又擔心宴少卿腦子抽起風來真把自己給閹了，連忙解釋道，「我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吧？」
好一會，電話那頭傳來宴少卿那略微疲憊無力的聲音，他很慢地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柯正誠猶豫了一會，經過短暫的思想鬥爭，還是說了實話，「少卿，其實這玩意誰說得准啊？你現在是喜歡何平安，那以後呢？」
「說不定以後你還會碰上其他喜歡的人呢？」
聽著電話里柯正誠傳來的話，宴少卿眼神在黑暗中晦暗不明，他按著鍵盤，把電腦上的字一個又一個地刪掉，然後合上電腦，房間徹底沉入黑暗。
宴少卿喉結滾了滾，最後緩緩吐出幾個字，「我明白了。」
說完，他掛了電話，往後一仰，靠在了沙發上。
另一邊
郊外倉庫二樓
暖黃色的鎢絲燈下，柯正誠光著屁股趴在凌亂的床上，白皙光滑的身體上滿是斑駁的痕跡，手邊壓著張皺皺巴巴粉色歪歪斜斜寫了幾行字的紙，一隻手拿著手機貼在耳邊，另一隻手則把玩著一支原子筆，不知是他手笨，還是原子筆不配合，原子筆轉一圈啪嘰又掉下，他又撿起來重新轉。
「不是，你明白什麼啊？」
此時，柯正誠正納悶地對著電話那頭質問呢，他完全沒意識到宴少卿已經把電話掛了，還在絮絮叨叨地嘀咕，「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你可別瞎幾把曲解我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