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想我受傷。」蔚寧眸光落在陶灼發頂。
陶灼嗯了聲,低了低頭,鼻尖蹭過蔚寧手背。
這無比輕微的觸感在一瞬間激起電流,猛地竄到蔚寧心口。她下意識收回手,然後就對上了陶灼那清澈的目光。
蔚寧抿了抿唇,打算說點什麼,工作人員推門而入,通知拿了兩個小局MVP的陶灼前去接受採訪。
「好的。」陶灼起身,跟在工作人員身後。
蔚寧看了會兒她的背影,直到視線被阻隔,蔚寧才走到沙發上坐下,指尖摩挲著手背。
沒多久,陶灼出現在休息室里的直播屏幕中,面對主持人的提問,她都有條有理地回答了。
她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整張臉都明亮。
世界也明亮。
對著這樣一張臉,蔚寧心道,不管陶灼是怎麼想的,只要她開心就好。
蔚寧只擔心自己分辨不出陶灼什麼時候才是真正的開心。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打比賽贏了的時候。
陶灼只喜歡遊戲。或者說,是戰勝對手帶來的那份成就感。
那十年後,陶灼不打遊戲了,又會去挑戰哪個領域呢?
雖然陶灼一直說她的價值觀是活在當下,對未來沒太多暢想,但蔚寧卻忍不住去暢想陶灼的未來。
她不知道這個人會去往何方,會走向哪個國度。
蔚寧靜靜地望著屏幕里的陶灼,直到採訪結束。
眾人坐上大巴,回到基地解決了晚飯,就去參加復盤會議。
「這兩局大家都打得不太容易吧,辛苦了。」岑曳站在屏幕前說,「二比零贏下,說實話超出了我的預期。不過有毛病的地方我還是得說。」
岑曳打開對局回放,斷斷續續說了半小時,每個人都被挑了點問題,連陶灼和蔚寧也不例外。主要是在整體團隊配合方面,還不夠完美。
復盤到第二小局,申屠被說得最多。
會議室里除了對局的音效,只迴蕩著岑曳批評和分析的聲音。
卻聽砰的一聲響起,申屠連忙對眾人道:「不好意思我杯子掉了。」
申屠彎下腰,把地上的水杯撿起來,放到桌上,吸了吸鼻子。
聽到這細微的動靜,蔚寧稍稍偏過頭,望向申屠。
申屠卻別開了眼,不和她對視。
「不舒服麼?」蔚寧傾身,溫聲問道。
這聲關懷鑽進耳中,申屠突然一下就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緒了。她猛地捂住臉,然後趴在桌子上,努力憋著想哭的衝動,卻一瞬間哭出了聲。
頓時,所有人都看向申屠的方向。台上的岑曳也愣了下,然後趕緊走過去。
「你這傢伙,哭啥呢?是不是因為我說你太多了?」岑曳彎腰問。
蔚寧用眼神示意岑曳先別說話,抬起手,一下又一下地輕撫申屠的後背。
申屠登時哭得更大聲了:「嗚嗚我好丟臉……還在這裡哭……」
「哭有什麼丟臉的呀?」陶灼湊過來柔聲道,「人都有需要發泄情緒的時候。」
「嗚嗚你就不會哭……」
確實不會。
但為了照顧申屠的自尊心,陶灼安慰道:「我以前不高興的時候,還在大街上哭呢。」
蔚寧瞥了陶灼一眼,伸手取了兩張紙巾。
「啊?」申屠抬起頭,淚汪汪地看著陶灼,「誰能讓你不高興?這人怎麼這麼過分!」
見她這樣,陶灼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我!」申屠控訴著,接過蔚寧遞來的紙巾擦眼淚。
陶灼:「我這不是嘲笑,是被你感動得想笑。」
申屠又嗚嗚兩聲,然後抱住了陶灼的胳膊:「我好菜啊小媽咪!」
「哪裡菜了,你聽誰說的?」
「岑教。」
岑曳:「……我什麼時候說你菜了?我只是在指出你們大家的問題。」
申屠哭得口齒不清:「我連鏡湖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打得過蛇皇!」
「慢慢來嘛,你又不是明天就要去打蛇皇了。」陶灼摸了摸申屠的腦袋。
申屠靠著陶灼的胳膊哭嚎:「嗚嗚我一點都不喜歡打遊戲……為什麼她們當初要逼著我打遊戲……訓練難受得我想吐……但是不打遊戲我又沒有別的天賦,我好菜啊好菜啊!」
「那,你打算退役?」陶灼眨眨眼道。
「不退!」申屠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我都沒有實現打贏蛇皇的目標,我才不退!」
陶灼:「但是訓練好痛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