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
「我是隨口說說，」陶灼笑容乖巧，「蔚藍姐不要在意。」
「我沒有在意。但你為什麼要說這個？」蔚寧溫聲問。
陶灼：「蔚燃成風這個CP名好聽。」
蔚寧挑了下眉：「你喜歡這個？」
「Cold喜歡。」陶灼微笑道。
蔚寧默了默，又道：「她說你是倒霉蛋，我不知道你的生活里有沒有倒霉的事，但我想說，你來到這裡，我感到很幸運。」
陶灼自動將蔚寧所說的「來到這裡」理解為來到時雨，她笑道：「聽到蔚藍姐這樣說，我很開心。」
「我也希望時雨可以成為你的幸運。」蔚寧注視著陶灼的雙眼，語聲很輕，卻十分誠懇，「我們努力一起拿冠軍。」
陶灼點了點頭，說好。
蔚寧希望陶灼能得到很多很多，包括冠軍、朋友、財富、名氣等等。擁有的足夠多了，陶灼也許會更有安全感吧。
她想起陶灼曾說過，如果能拿到大滿貫，就和她同時退役。
雖然這也許只是個玩笑話，但應該也能說明，她在陶灼心裡並不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總決賽那晚，陶灼是她的後盾。而現在，她想成為陶灼的後盾。
她希望陶灼不只是和她分享喜悅，也願意和她分擔煩惱和痛苦。
「今天的訓練賽輸了，會不會不太好受？」蔚寧輕聲問。
陶灼笑道：「還好啦，意料之中的情況。本來就有實力差距嘛。」
「嗯，我們慢慢來。」蔚寧說。
陶灼看著蔚寧：「我想問蔚藍姐過去的事，會不會介意？」
今天的訓練賽里，蔚寧似乎只當TY是普通的對手，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蔚寧搖頭：「不介意。」
她更想知道陶灼的過去，想知道陶灼是如何長大，如何確定了打電競的目標，又是通過什麼方式加入了第一支戰隊，平時怎麼和隊友相處，總決賽失敗後有沒有人相伴開解……
她想了解陶灼的過往，陪伴陶灼的現在，參與陶灼的未來。
「時雨拿下第二個全球冠軍後，為什麼就大換血了呢？」陶灼好奇道。
蔚寧淡淡地笑了下，說：「有一句話是，登頂之後每走一步都是在走下坡路。全球冠軍是游夢裡最高級別的榮譽，實現這個目標後，很容易就變了心氣。」
陶灼想了想，好像理解了。
每個人的熱愛程度都是不同的，打職業的目標也不盡相同。
她自己不也總說，如果拿到了所有的獎，她可能就會失去打比賽的興趣。到時就退役，當個普通的游夢玩家。
想和大眾有聯繫的話，她可以開開直播。如果完全不想露面的話，她就一個人自己玩兒。
「當時的隊友們是不想再打比賽了嗎？」
蔚寧垂著睫，看著陶灼握著自己的手：「大家都有各自的追求了。而且年齡也是一個因素。」
陶灼依稀記得，李清覺比蔚寧大兩歲，那麼退役那年也就才23，其實在行業里不算很大齡。
但要說和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比，手速方面必定是比不過了。
不是誰都能像蔚寧那樣，坦然面對狀態的下滑。
人各有志，大家的追求不同，想走的人也不該被指責。
陶灼合理懷疑，李清覺不會是想勸蔚寧一起退役，兩人無法說服彼此，才分道揚鑣的吧。
「隊友們都走了，蔚藍姐當時應該挺難過。」陶灼低聲說。
蔚寧笑說：「也是從那以後，我接受聚散離合是常態。人和人之間能相伴走過一段旅程，已經是值得珍惜的緣分。」
陶灼點了點頭。
「但你不一樣。」蔚寧突然又道，「我信緣分，但更相信天遂人願。我想爭取，想強求。」
陶灼不敢再聽下去了，她只能裝作聽不懂，扯回到遊戲上：「嗯，我加入時雨，不就是蔚藍姐搶來的嘛。蔚藍姐條件開得好，錢給得多，不管想爭取什麼選手，肯定都能爭取到。」
她站起身，笑說：「我先回房啦，蔚藍姐今晚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去找理療師學點按摩腦袋的手法，給你按一按，說不定能睡得好一點。」
蔚寧輕輕地看著她，能感覺出她的抗拒，便沒再說一起休息：「好，晚安。」
陶灼火速離開。
那個夢的威力太大了，她真不敢再和蔚寧睡在一起。她怕難以收場。
兩人相處照舊，隊內的訓練按照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