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一下也好。
現在崩還能調整,還有機會改進,還能重新樹立三觀,要是晚點再崩,真是哭都沒地兒哭,也沒時間可以哭了。
吳阿姨端著盤子碗上樓敲門:「小愛,你吃點東西吧,這樣不行的呀。」
樊高瞧著阿姨敲門半天也沒動靜,示意把東西給他。
「小愛?Love。」
「別叫我了樊哥!」聲音裡帶著低啞,像是哭過。
還好還好,人沒事,再不出聲音他就要踹門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吃飯啊。」
屋裡一陣吼叫:「我特麼,我之前直播,半決賽,都還吹了大話洲際賽冠軍肯定是我們的,還說自己TPL第一打野,我弟弟……我弟弟八百年不看我比賽一次這次還在那看著,我還打成這樣,真的臉都丟完了……」
沈季心有戚戚:我還吹了我們一路贏呢,要這麼算,他不是更丟人。
「肖艾,你出來,我不嫌你丟人!」
是肖可。
沈季雖說也心情極度不好,但明顯肖艾的症狀比他嚴重多了,戰掠認為此時除了逆境教育和反向激勵,他更需要一些安慰。
人不是鐵打的,必要時刻打鐵的錘子要松一松才能行。
裡面有腳步聲,似是走到門口,接著門開了個縫隙:「……可可?」那雙通紅的眼裡分明寫著你怎麼來了。
肖可雙手叉腰:「肖艾,你趕緊馬不停蹄給我開門,我不來的話你打算鬧絕食到什麼時候,你以為自己代嫁公主誓死不從呢?我可不希望明年這會兒咱家爸媽好好的雙生子就剩一個,我年紀輕輕還得擺好蠟燭菊花黑白大照片兒,每天給你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何況你那丑兮兮的照片我都選不出來一張好看的,也不能放一張我的上去昉我自己吧?還要辛辛苦苦賺兩人份的錢,代你那份侍奉雙親,別人問起我哥哥怎麼沒的,我都不好意思說是餓死的。」
「……」
真是句句嘴毒啊。
可是你不免看出,這都是關心。
肖艾當然是看懂了,退後一步打開門把人讓進去,肖可從樊高手裡端過飯菜,給了樊高一個「您放心交給我」的眼神,「砰」的一聲震天響合上了房門。
這是去安慰的還是要打人的……
沈季端著飯碗坐在餐廳,似是魂不附體的樣子。
KC的中單「Tsundere(傲嬌)」是戰掠之前給他視頻集錦中相當出彩的一個,說是世界前三絕不為過。
但直到在場上,沈季才感受到了絕對的壓力,對方比他還要激進,像是充分印證了,何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自己贏下的兩場跟他對線就十分艱難,好像能把所有玄師都用到一個極快的狀態,就更別提後面三場了,沈季跟下來手腕都有些酸痛。
戰掠走進來,跟他說道:「甄賈心態就是一時崩了,跟他聊過了,沒小愛那麼嚴重。」
沈季機械地點點頭。
「吃飽了嗎。」
沈季繼續點點頭。
戰掠看見他碗裡動都沒動的米飯,沒做聲。
「小季。」
沈季沒回神。
戰掠繼續道,語氣中透著低落:「我不是什麼第一ADC,我確實比不上梟。」
這下沈季聽見了:「說什麼呢,你一直是最好的ADC!」整場上只有Passer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奈何一帶四實在帶不動。
「梟也是指揮。」
「所以呢?」
戰掠神色不虞:「我的指揮能力,跟他相比差太多了。」
梟他當然是聽說過的,TPL說是第一ADC,沒幾個人會槓,但他們隊長怎麼就不行了?
沈季神情逐漸鮮活起來:「你別聽他們的,他資料上都26,7了,他打了多少年,你才幾年,而且確實是其他隊員都配合不上,是我們的問題,你的指揮嚴格上來講步步都是正確的,不能怪你一個人,這口鍋也不能分給你。」
戰掠看著他沒說話,半晌輕笑:「這不是挺會安慰我。」
沈季一梗,這是說他鑽牛角尖呢。
「你騙我。」
戰掠也不怕人瞧見,伸手抱住他:「沒騙你,我懂你的挫敗感,我也有。」
他親了親對方的眼睛:「但我們,不會一直如此,我有新的計劃了。」
沈季望向他莫名就能令人信服的目光:「嗯。」
他們不知道的是,KC對於這樣的比賽結果也很意外,意外的點在於他們居然先輸了對方兩場,才調整好了狀態。
這群小朋友有點東西,確實有進世界賽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