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玲也沒這打算,她走到雕花欄杆前,任憑腥鹹的海風吹亂她的頭髮,期盼這場風儘快吹散她的壞情緒。
儘管不合時宜,但晏玲不得不承認,李斯風這狗崽子真是破壞他人感情的聖體,別說他自己心儀的女孩,狠起來連姐姐都克!
被晏玲吐槽的聖體本體因為長時間低頭拼圖而肩酸背痛,他站起身放鬆,看到牆上鐘錶即將走到十點。
十點是他和晏玲從小被規定的睡覺時間。
李斯風不禁思索晏玲是不是睡了,是不是一個人睡的。
他拿起手機對著半成品拼圖拍了一張發給晏玲。
「今晚應該能拼完。」
「晏兒玲,你睡了嗎?」
晏玲不回,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理這個晦氣玩意兒。
李斯風:「晏兒玲,你約會完了可不可以跟我打電話?」
晏玲剛想找藉口拒絕。
李斯風又說:「我想了個作戰計劃,我感覺我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晏玲看得是眼前一黑又一黑,想她一生行善積德,何以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第8章
晏玲感覺自己變成了已婚婦女,辛苦工作五天後迎來休息日,結果正值青春期的脆弱兒子因為失戀作天作地,冷漠自私的丈夫卻只會怪她有問題。
這種情況,身為妻子應該給這爺倆一人一巴掌趕出家門,然後倒上酒點上烤魚,打開電視看看娛樂八卦。
好在她不是已婚婦女,不用過這種糟心日子。
男朋友無理取鬧就讓他滾,弟弟鬧失戀就讓他去……
算了,弟弟還是要管的。
晏玲仰頭飲盡杯中酒,給李斯風回消息。
「等我二十分鐘。」
放下手機,她拿上睡衣去洗澡。
二十分鐘一到,李斯風的視頻電話準時打來。
晏玲重新給自己倒杯酒,舒舒服服地靠坐床頭接。
「你什麼計劃說說看。」
李斯風一眼注意到晏玲眼底的疲憊和煩憂,不是在約會嗎?怎麼獨自喝悶酒?
「你怎麼了?」他問。
「我?我沒怎麼啊。」
「別騙我。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就是不開心。」李斯風很確定,他問,「醜八怪欺負你了嗎?」
晏玲被逗笑,她不計較小孩子口無遮攔,心裡也感到安慰,姐姐偏心弟弟的前提不就是弟弟也很維護姐姐嗎?
陳然沒有和兄弟姐妹一起長大的經驗,他不懂。
「我就是困了。」
「那你睡吧,我不打擾你。」
晏玲剛想接著問他的「作戰計劃」,門鈴急促地響起。
「小風,我有事,一會兒再找你啊。」她不等李斯風回答就掛了。
來者正是回到房間後越想越氣的陳然。
晏玲開了門就擋在門口,並沒有請他進來的意思,陳然不管那個,抬腿就闖進來。
晏玲隨手關門,轉身,撞上陳然怒氣騰騰的眼睛。
「晏玲,你太過分!」
「我過分?」晏玲氣笑了,「請t問我是讓你為我疏遠你的親人了嗎?哦不,那好像是你唉!」
陳然感到荒唐:「我讓你疏遠了嗎?我只是不理解,為什麼一個已經成年的大學生,你非要當個幼兒似的貼身照顧。」
晏玲管那個,李斯風是幼稚,是嬌慣,是一身毛病,但他沒滿世界麻煩外人去,所以別人也沒資格嫌棄。
看不慣就滾啊。
「我弟弟就是沒長大怎麼了?就不愛住宿舍吃食堂怎麼了!就是要跟著姐姐住怎麼了!誰請你費心了嗎?我就願意慣著他!不服你上報聯合國啊!」
陳然被氣得頭疼。
瞧這雙手叉腰要咬斷他脖子的架勢,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繼父虐待繼子了呢!
兩人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退讓。
陳然算是明白了,晏玲平時處事成熟穩重,一旦涉及她那個破弟弟,毫無理智可言。至於那個害他們吵架的罪魁禍首更是不必說,才滿十八,身份證性別都寫著幼稚男。
「那行,那你告訴我,等你弟來了之後,你的下班時間我們倆怎麼分配?你給我排個時間表,以後你帶孩子時間我絕不打擾。」陳然打不過就加入。
晏玲著實沒料到這招。
驚訝到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
陳然見她啞火,心中著實暢快。
他拉著她走到書桌前,紙攤開,筆擺好,把人圈在他身前。
「寫吧。」
晏玲人還傻著,搞不懂事情的發展。
陳然從身後握住她的手,把筆塞給她:「寫啊,你弟跟你住,周一到周五下了班都在一處,周末呢?給我留一天還是半天啊?」
晏玲整個人都不好了,丟開筆用胳膊肘搡他:「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