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作為姐姐的立場,不是我的立場!」李斯風在她身後說。
晏玲冷笑,轉身,好奇弟弟的立場是什麼?他要如何自私狡辯?為什麼可以那麼輕易把「不要再把我當弟弟」這句話掛嘴上!
十五年的親情,十五年的真心,他說不要就不要,就為青春期那點衝動和混亂。
晏玲為自己的一片心感到不值。
「你的立場是什麼?」晏玲問,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己都不察覺的輕蔑。
黑夜遮掩了李斯風泛紅的眼圈,他看著晏玲說:「你畢業轉正搬進員工宿舍之後才跟家裡說之前租房子吃了多少苦,那天開始,我不想再做你的弟弟,不想留在你報喜不報憂的關懷圈裡,我想長大想去你身邊想為你擋風遮雨。對你來說,我要麼是弟弟要麼是陌生人,但對我來說,你是姐姐是好朋友是我的愛人,這些身份和感情是疊加的,不是此消彼長。不管以哪種身份留在你身邊,我都想照顧你,我不想你一直把我當小孩,不想你一直背負姐姐的責任心,在我看來,你也沒有很成熟,你更需要人照顧!」
晏玲感到無力,聲音也變得無奈。
「你表現出來的種種行為,就是小孩。」
李斯風好不服氣:「我是小孩,那成熟的姐姐都在考慮什麼呢?你害怕男朋友知道我愛你所以和他分手,害怕長輩們知道我愛你要把我趕走,這就是成熟嗎?是了不起的大人思維嗎?成熟就是把我的心意當成病態的可恥的不能曬在陽光下的污穢嗎!我是愛上有血緣的姐姐了嗎!我從不怕被外人知道,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唯一的羞恥心就是怕你反感我,怕你像現在這樣對我!」
晏玲慌了,她本意不是羞辱小風,是他今天的行為跨過她的容忍底線了,她只想他能學會換位思考,別那麼以自我為中心,別理所當然地以為全世界都要為他的心動讓位、配合。
當然,她說他孩子氣也不單是他給她媽打電話這件事,還有太多太多。
晏玲想解釋,李斯風突然問她:「你決定好了是嗎?是要我搬走嗎?」
這個問題好回答,晏玲不能再和他住了,尤其是接吻後。
她先前的策略是對的,但出於不忍心忽略了一個重要步驟,就是距離。
他們之間最好冷靜個幾年。
血親不也是這樣嗎?父母和子女尚且沒有一輩子不分開的,人都得有獨立的成長空間。
晏玲點頭:「我幫你在網上找幾個房源,就在你學校附近,下課你可以去實地看,如果合適,國慶就搬走吧。」
李斯風一個箭步上前,問:「你要我搬走是因為你吻了我,確定不愛我,也因為這個吻沒辦法和我同住了對吧?」
確實如此,晏玲點頭。
李斯風突然握住她的肩膀說:「實驗方法不對。」
」什麼?」
「你剛剛只是親了t我臉頰,那不算接吻。因為一個貼面吻就要把我趕走,這不公平,我不接受。你要我走可以,吻我,像情人一樣吻我然後告訴我,我讓你噁心!」
晏玲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剛才沒親到他嘴巴嗎?親到了啊!就是因為碰到了,心臟才因為羞恥而差點爆炸,才會忘了準備好的鋪墊,直接下逐客令的。
她親到了的!
她親到了嗎……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
「沒必要,我說了,我不想嘗試第二次。」
李斯風:「第一次都沒有,哪裡來的第二次?憑空捏造一個不存在的吻當證據驅趕我,我不服!」
晏玲怒了,是她憑空捏造嗎?現在明明是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我親到了!」
「沒有!你沒親我的嘴巴,你只是碰了碰這裡!」李斯風用食指點著自己右側臉頰。
晏玲沒遇過這麼不講理的情況,她急得吼:「明明就親到了!親到這裡了!」
她戳他下唇。
李斯風拉開她的手:「沒有沒有就是沒有!我的嘴巴我說了算!」
「你!」晏玲氣得沒了招。
她心裡多少知道他故意呢,但她怎麼破解他這份故意呢?難不成真再親一次纏綿悱惻的?
「你明天就給我搬走!」她說。
這個不聽話的弟弟她徹底不能要了。
李斯風:「那你今夜就好好吻我!」
晏玲一腳踢上他腳踝撒氣,李斯風一步上前把人按在臥室門上。
「不敢嗎?害怕面對自己的真心嗎?」
晏玲抬頭看著黑暗中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心裡討厭死了他的自以為是,更後悔自己對他的嬌慣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