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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是下雨,他們的痕跡都被雨水掩蓋,讓他們能夠順利逃脫。

自那以後,母親便病倒了。

或許早就病了,只是她不說、強忍著。

林願找了間還算完整的廢棄磚屋安置好母親,假冒Beta去黑市掙錢買藥。

但可惜,母親的身體還是每況愈下,那些普通的藥根本不起作用。最後,林願無法,去了黑市的人體研究所,去換更好的藥。

他被蒙住眼睛,捆住身體,不知道有多少只手摸過他的腺體。

針被扎進林願的身體和腺體,有液體流出去,有液體流進來。後頸處新長出來的器官永遠是泛著疼的,小腹下那個原本應該還在發育的生殖腔被粗暴地用藥物催熟。林願每天晚上躺在母親邊上簡陋的發霉木板上,縮著身體緩解疼痛,不敢發出一絲呻吟。

可即使付出了這麼多,他的母親還是離他而去了。

太多太多的疼痛似乎弱化了林願的淚腺,他沒有哭,只是默默給林霖換好了衣服。

T區也有火葬場,但那是為了防止成堆的屍體腐爛出疫病建的,一車一車的人被送去焚燒,燒出來的骨灰要麼埋了,要麼被運進黑市。

林願用做人體實驗賺來的錢買通了那裡的人,讓他在凌晨無人的時候把焚燒的爐子單獨開一次。他把母親完完整整送進去,灰燼混著燒不乾淨的骨頭被送出來。

母親睡的床也被他拆了,做了一個簡單的盒子。林願就用這個盒子帶著母親,一步一步走到海邊。

站在滿是淤泥的海灘上,他最後撫摸了一下裝著骨灰的盒子。

「撲通——」盒子沉沒在海里,不見了。

飄得越遠越好,林願想,一定要逃離這個地方。

那時的他怨恨走得乾乾淨淨的父親,卻更期冀父親能再次出現。

但他的希望又一次被打碎了。

再一次撐著高燒和疼痛的身體回到那間屋子,門口卻站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

格格不入,林願看著他生出的第一個想法。和他的父親一樣,即使站在滿是泥土的地上,面對低矮破爛的磚屋,也依舊看不出狼狽。

藥物已經摧殘了他的反應能力,面對陌生人,林願的警惕心微乎其微,只剩下麻木的冷靜。

那人聽見背後的動靜,轉過身來,林願從他那雙墨黑色的瞳孔里看見了此時的自己——骯髒、虛弱。

林願看著面前的人,比他高,臉上帶著特製的口罩,唯一露出的眼睛複雜地看著他。

沉默的人細細觀察了一番林願的臉,閉眼嘆息了一聲,抬手取下了口罩。

陛下那時臉龐的青澀還未完全褪去,深邃精緻的五官就這樣擊入林願的內心。

黑色很配他。這是林願看見李沉寓的第二個想法。

「你是誰?」林願的聲音嘶啞,問完之後立馬咳嗽了幾聲。

李沉寓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遞給林願一個東西。

林願默默後退一步,見他沒有惡意,才走上前來看他手上的東西。

「這是……」

李沉寓似是有些不忍,側過頭去不敢看林願的眼睛:「你父親的……遺物。」

許久沒有聽見林願的聲音,李沉寓轉頭,發現林願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盯著那塊已經沒電的手錶。

他真的好累。

不想再探究他父親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他只是問:

「我爸他……怎麼死的?」

「力竭落海。」

「嗯。」林願的聲音響起,很平靜很平靜,「挺好的,他們夫妻也算葬在一起了。」

李沉寓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說什麼也沒用。

林願想從他的手上拿回手錶,但當觸碰到那個堅硬物體的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長久以來積蓄的痛苦、不安與心酸,終於徹底爆發了出來。

他壓著那塊手錶,彎著腰死死攥住面前這個陌生男人的手,淚水砸在泥地上,變得鮮紅,像是血。

這是一場無聲的痛哭。

林願的頭低著,李沉寓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能想像得到。軍部的家屬營里,從來不缺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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