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總之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剛剛的反應,現在跟我回去好嗎,讓我師父給你治病。」
「……」蘭元洲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眼睛卻時不時瞅瞅林音,眼眶竟然有些紅。
林音以為少年還在生她的氣,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傭人小聲解釋道:「林小姐,您不用自責,我們小少爺沒有生你的氣……他只是,有些委屈。」
林音神情茫然,「什麼意思?」
傭人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少年,嘆了口氣,「我們家小少爺因為這病,一直都被人歧視,時間長了,心理多少有些自卑,那些人嘲笑他從來不會道歉的,沒想到你竟然會給他道歉,還給他解釋,可能是第一次被人正視,所以……」
聽完後林音沉默片刻。
然後,她抬步走上前,朝少年伸出手,露出笑容,「你叫什麼名字,跟我走吧,我師父會治好你的。」
蘭元洲看著眼前白皙纖細的手,愣住了,嘴巴張了張,有些不可思議,「你,你不怕我傳染你嗎?」
林音笑了笑,「我們看過你的病歷,雖然棘手,但不是傳染病。」
少年還是猶豫,即使不會傳染,那些歧視他的人每次被他不小心碰到的時候都會大喊大叫,罵他好髒,好噁心。
久而久之,他更加不敢和人肌膚接觸。
林音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拉著他往回走,「好了,別耽擱時間了,快跟我回去吧。」
蘭元洲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碗,眼睛睜得很大。
她怎麼這麼大膽……
……
林音得知了少年的名字,將他帶回了客廳,交給倪鹿檢查。
蘭老爺子在她去找蘭元洲之後就來了,坐在黃梨木交椅上緊張地看著孫子。
倪鹿檢查完後,他忙問,「怎麼樣,能治好嗎?」
孫子自從得了這病後,蘭家到處尋醫都無濟於事,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倪鹿身上了。
因此格外緊張。
倪鹿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不緊不慢道:「放心吧,能治,只不過每天都得針灸,周期至少要兩個月,建議把人送到我那裡去。」
他可不想每天坐一個多小時的車來給人針灸。
一把老骨頭了,累。
聽到能治,蘭成天激動地不行,握住倪鹿的手,「好好好,只能要治,任憑你怎麼安排!」
「嗯,過幾天再回城,我來月亮村除了給你孫子治病,還有別的事要做。」倪鹿說。
蘭成天殷勤地問,「什麼事,要不要我派人幫忙?」
倪鹿來月亮村沒別的事,就是想挖點草藥,做了幾十年的中醫,一到村里就想進山挖草藥,都成習慣了。
現在的社會雖說生活好了,但沒錢吃藥的人也不少,他自己挖的草藥通常都會免費送給病人吃。
有人幫忙自然好,那就能多挖一點。
他點頭,「行,那你到時候給我安排四五個人。」
之後除了林音,其他人包括蘭成天都被倪鹿打發走,關上了門,開始給蘭元洲針灸。
細長的銀針刺進蘭元洲的皮膚,沒有任何痛感,有的只是一股熱熱漲漲的感覺,能忍受。
蘭元洲安靜乖巧,配合得很好,除了黑漆漆的眼睛不太安分,時不時瞅一眼林音。
林音站在旁邊觀摩學習,手裡拿著一個小本子,將倪鹿說的話都記下來。
她的神情認真而投入,沒注意到少年的偷偷打量。
……
經過一天的相處,林音和蘭家的這位小少爺熟悉了不少。
不過蘭元洲太內斂了,她一向覺得自己是社恐中的社恐,沒想蘭元洲比她還社恐,被蘭老爺子吩咐帶她參觀宅子,結果一個人悶頭悶腦地在前面走,連句話都不說。
這孩子今年才十六歲,但是個子很高,目測已經有一米八了,腿長步子大,林音跟得有點吃力。
「你走慢一點行不行!」她實在跟不動了,在原地停下,微微喘氣。
蘭元洲回頭看她,見她都累得喘氣了,又折返回來。
用手指了指不遠處,慢吞吞地開口,「那裡,有凳子。」
林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空地上擺了桌椅,上面還放著零食水果和茶水。
「不逛了,我們坐下休息會兒吧。」
「好。」
兩人面對面坐下,林音倒了兩杯茶水,將其中一杯遞給蘭元洲。
蘭元洲接的時候指尖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指,耳朵唰地一下就紅了。
說話都結巴了,「謝,謝謝。」
林音捏了一塊桃酥吃,好奇地問:「你說話結巴?如果真是的話,可以讓我師父順便也幫你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