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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曉曉沒有等來徐應晨, 當天夜裡,她是在急救室見到徐應晨的。

女孩的生日滿天煙花,彼時滿心滿眼都是她的青年, 曾經抱著一束精心呵護的丁香, 跑過了長長的街道, 呼出的熱氣在冷風裡凝結成霜。

他只是捧著一束花想要去見自己心愛的姑娘。

卻被齊星濤等人在一個瞬間看到, 於是他們說,就那個吧, 看著順眼, 也乾淨。

小晨是一個Beta, 他感知不到信息素,但是他捧著的花是紫丁香,是岑曉曉信息素的味道。

岑曉曉想笑, 胸腔肺腑卻涌動出劇烈的疼痛,然後在下一刻猛烈的咳出來了一口血霧, 染紅了本就晦晦暗的世界。

徐叔叔去報警, 立案, 他說一定要給小晨討回公道,他說這是自己一直這麼疼愛的孩子, 他絕對接受不了小晨受這樣的傷害,卻還要被無所謂的咽下。

然後, 在從律所回來的途中,一場車禍就輕而易舉的把這個男人給帶走了,意外定性得很快。

一切發生的時候, 岑曉曉連一個蘋果都沒有來得及給陳阿姨削完。

錯了,錯了,她一開始就錯了。

大錯特錯。

不是只有不幸的人才會被命運裹挾的, 是只有弱小者才會被命運所掌控,幸福是偶然,不幸才是常態,無論是小晨,還是徐叔叔、陳阿姨,他們都被巧合的幸福保護太久了。

他們以為規則就是一切,他們沒有來得及接觸過真正的暗面。

兒時養成的危險強烈的預感迫使岑曉曉央求徐應晨,她求他,她求求他,一定不要再去冒險了,她的不安與惶恐在那一刻達成了頂峰。

「曉曉,你相信我,我拿到證據了,我們有機會的……」彼時的徐應晨這樣告訴她。

可那真的是證據嗎?有一刻,岑曉曉這樣質問著自己,小晨他們曾經這樣懇切的幫過她,如果她在這個時候膽怯了,那算不算對他們的背叛呢?

一念之差,真的就只是一念之差。

岑曉曉顫抖的摸索著最後零星的一兩顆糖,然後塞入了自己口中,強迫自己和血一起咽下。

那天在下雪,星廊廣場,她的愛人在萬眾矚目之下墜下高樓,屍檢說是虐殺,當她去接徐應晨的時候,她看見一層厚厚雪覆蓋在他的身上。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岑曉曉想過去把小晨臉上的雪擦乾淨,但是有好多人攔住了她,可能是警察,也有可能是法醫,她記不清了。

可是!可是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徐應晨,他是徐叔叔和陳阿姨那麼寶貝寵愛著長大的孩子,他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好人,他那麼怕冷,怎麼可以讓他一個人躺在雪天!

岑曉曉恨恨的咀嚼著口腔里的糖塊,鋒利的糖果邊緣劃破了口腔里的軟肉,但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瑩白色的肌膚開始皸裂,某種血紅色的昆蟲正在女孩身體裡舒展著翅膀,然後翕動著觸角,密密麻麻的爬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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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薩琳正推著老者散步,這個時節,他們所在的太空城已經被落葉所覆蓋,輪椅碾過一地金黃的銀杏,枝葉消碎成了風裡的嘎吱聲。

老人突然問道:「凱薩琳,我聽說你在原定的人選里多加了一個人,為什麼會突然額外選擇一個計劃外的人呢?」

「我也是無意之間注意到她的,她很特別。」

「哦?」老者好奇,「怎麼特別了?」

「這個女孩看上去脆弱不堪,但是卻在每一次顛覆之際,都可以搖搖欲墜的撐住,出乎我意料的頑強。」凱薩琳扶了扶散亂的鬢髮,「明明很多看上去比她更堅強的人都倒下了,可她卻還活著。」

老者:「這是你選擇她的原因?」

凱薩琳漂亮得宛如貓咪一般的眼睛熠熠生輝:「不是我選擇的她,老師,是人類自己選擇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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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從警局大門中出來的時候,岑曉曉最先做的不是哭,而是異常麻木平靜的回家,洗澡,換了一件乾淨到看不出異常的衣服,收拾了很多住院要用的日用品。

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去做。

徐叔叔的死讓陳阿姨受到的刺激不小,她現在不能倒下,她答應了陳阿姨要好好照顧她的,她不能讓陳阿姨發現了小晨的死。

小晨還在等她接他回家。

日子還得再過,她和陳阿姨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要走下去,岑曉曉告訴自己,陳阿姨只有自己了,她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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