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滾,要麼做。」索蘭琥珀色的雙眸閃爍,「別在這裡玩遲來深情的戲碼?你我之間,不嫌作嘔嗎?」
「我只是通知你這件事而已,索蘭·拉莫斯。」恩佐撫弄著索蘭的鬢髮,「從現在開始,你的身份和我等同,你不是玩物,也不是男娼。」
「啪!!!」
索蘭終於把自己的手從這個人手心中拔了出來,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逃跑,因為逃跑沒有用,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用那隻帶著古老藍色寶石尊貴戒指的手,狠狠的扇了恩佐一耳光!
「噁心。」他氣喘吁吁地在自己齒縫之間重複了這兩個字,「噁心!」
恩佐沒有任何情緒動搖,他把索蘭直接抱起來,然後丟到了自己身下,二十餘年,總該學會平靜了,他說了,索蘭不再是他的玩物,而是他的伴侶。
索蘭不願意也沒有關係,只要自己足夠有耐心,餘生很長,他只能和自己這個令人作嘔的噁心怪物共生,他們這輩子都在被那二十年綁定在一起,像兩團爛肉一樣,誰也割捨不掉誰。
他不需要索蘭的愛,愛的目的即然是想要和愛人在一起,那麼為什麼一定需要那個中間費解的過程。
恩佐想,他有的是辦法讓索蘭這輩子也脫離不了他。
身下的青年想要把戒指摘下來,那好像是什麼刑具一樣不可忍受,但恩佐的手指扣入了他的指縫,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塊浮木,十指相扣,把象徵一個血腥古老尊貴家族的榮光,全部鎖在了索蘭身上。
歇斯底里的深情事,耳鬢廝磨的最深處,恩佐靠近索蘭的耳畔,低聲:「 十一年前……真正毀了星環研究所,並且把蟲後母體放入培育室的人,是你吧。」
話音落定,索蘭身體瞬間僵硬起來,渾身冰冷,死屍一般。
恩佐記得那天,本是自己去找索蘭的日子,他經常替索蘭請假,星環研究已經習慣了,批假批的很早,但是那天,索蘭遲到了。
那一天的索蘭像一隻落水的小狗一樣跌跌撞撞到了他等待的酒店,身上是濃重的水汽,來見他之前,索蘭隨意的把自己給沖洗了一遍,算不上洗澡,粗糙得恩佐差點沒了興致,但是那一夜的索蘭特別主動,好幾次到了最瀕臨的邊緣,依舊願意保住恩佐,汲取一點死一樣的溫度。
自己的寵物有了自己的秘密,因為索蘭的不錯表現,恩佐沒有計較。
適當的垂憐沒什麼不好,如果索蘭惹了什麼禍,他收拾了就好,如果特別麻煩的話,死了也沒有關係,反正不會牽連到他,彼時的恩佐這樣認為。
倘若,他真的知曉事到臨頭時,自己會選擇索蘭的話。
「索蘭,我幫你殺了多餘的證人了。」恩佐拿起索蘭穩帶戒指的手,然後一吻吻上,「你做事總是不太狠心,給別人留餘地,不給自己留後路,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是它會保護你的。」
「你不應該回頭的,更不應該讓有的人知道你去而復返,你明明已經離開星環研究所了,為什麼還要回去呢?」
完全盛開的龍膽草在搖曳,索蘭卻感覺自己血液都在發冷。
「你妹妹的髮帶,也是在那個時候遺失的吧。」恩佐問道,「從那天起,你就再也沒有在你手腕上系過你妹妹的髮帶。」
他從床側的禮盒中,抽出一根帶有華麗暗紋的紫色緞帶,然後細緻地繞過索蘭的手腕,他的手不巧,很笨拙,完全系不出回憶里索蘭為他的妹妹系上的紫羅蘭花樣的精巧繩結。
但是,他最終還是勉強的系出了一朵花的形狀,完全擋住了索蘭腕上的劃痕!
恩佐認真握住索蘭的手,仔細觀察著:「手沒你的巧,系的不好,沒關係,我可以慢慢學* 。」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索蘭覺得自己骨頭縫隙里都在泛冷,幾乎凝結骨髓的寒意森森幽幽的裹挾過他的全身,他全身都被凍住了,一砸就可以粉碎,「科斯塔,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可能……不可能放棄,殺了你……」
恩佐平靜地接受這句話。
「這就是創世紀選擇你的原因,我知道。」
「索蘭,你的人生,還有你的家人,都被我毀了,我知道的,你恨我。」
恩佐想,自己到底還是不能對索蘭說出那句話,「我愛你」這句話,非常簡單,但是由他來捧到索蘭面前,爛透了,索蘭不是什麼爛泥,是他才對,這句話他來對索蘭說,真的爛透了。
「我試想過,為什麼你明明已經有了合理合法的不在場證明,甚至用科斯塔家來做避過調查的遮掩,那為什麼要回去?」他一字一句地反問道,「有什麼你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嗎?你不在乎研究,創世紀一般會提前部署好犧牲的棋子,你沒必要回去。」
「那,災難里,是有什麼你必須回去救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