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不離。
第9章
「誒?你突然跑什麼啊?小孩兒?小朋友?上次比較倉促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那個我叫程菲白!!!」程菲白半截身體從車窗里探出去,身形纖韌利落。及腰的高馬尾落到肩前,她隨手一扔,攤手疑惑。
不理解陸承安為什麼上一秒還笑嘻嘻,下一秒拔腿就跑。
頭都沒回一下。
跟見了瘟神似的。
被丟在門口的小貓被人類製造的風扇得趔趄,搖搖頭,辨方向。歪腦袋喵嗚兩聲,聞到熟悉的氣味,屁顛屁顛地朝陸承安的方向跑過去。
它還順拐。
陸家大門緊閉,裡面連盞燈都沒亮。
黑糊糊的。
「......真奇怪。」程菲白實在想不通,聳肩坐回到駕駛座,一回頭猛一激靈,「歐呦!」
她看著景尚:「你咋啦?臉又黑又臭。」
「。」
景尚沒回答,默不作聲。但他目視前方,凝聚著一股陰冷之氣的眼睛證明他此時心情欠佳。
極度欠佳。
「哦,我好像懂了。」程菲白看了看前面牧家的大別墅,又看陸家,「剛才那小孩兒是你朋友?誒呀這不是巧了嗎。我要是早知道我早就來了,還兜這麼大一個圈子。小景我跟你說,我已經找他好久了......」
「不過你們兩個是在鬧彆扭嗎?」無論說什麼景尚都不回應隻字半句,程菲白好奇,「你惹人家生氣了啊?」
「你話真多。」景尚道。
「好的小少爺。」程菲白點點頭,無所謂地摸高馬尾,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以後上將要是同意你進部隊歷練的話,別落我手裡。練不死你。」
景尚打開車門下車。
「咣當——!」
「承安磕到哪兒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陸霖琪的朋友還沒走,看到陸承安急匆匆跑進來在樓梯上絆倒,關心了一句。
「沒事沒事。」陸承安隨意地擺手,呲牙咧嘴地摸膝蓋,爬起來後感覺手上有點濕。
一手的牛奶,黏黏的。
比牛奶......
紀邈指使說:「兒子,打掃下樓梯。」
陸承安道:「好嘞。」
他又摸了下膝蓋,順時針揉揉逆時針也揉揉,然後去浴室拿拖把。
想起剛才景尚看他的眼神就想冷笑出聲。
『呵,你自己嘴賤還有底氣瞪我,早晚把你嘴撕爛。』
對待景尚這樣的狗嗶就適合用死纏爛打噁心他,長時間避而不視也不是陸承安的戰術風格。
不過他一直不理景狗倒不是因為生氣。從小到大,更多的污言穢語像海浪似的拍過來,聽多了陸承安就不在乎了。
還只覺得可笑。
這次稍有不同的地方,頂多是景尚也跟著那些人說了他的父母,算不得什麼。景尚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又不是第一天認識。
陸承安摸了下臉。
破相了。不能讓景狗細看。
他還得靠臉作死呢。
半濕半乾的黑色拖把從二樓階梯逐級往下,擦去髒污。陸承安幹得非常的賣力。
陸霖琪朋友說道:「挺乖巧一孩子。霖琪,你是 Beta,紀邈是Omega,能生出一個Alpha的概率可不怎麼高。真幸運。」
是啊,聽到這句的陸承安在心裡不自主地接道,所以我才是一個只能分化成B級的Alpha啊。
基因天分是不可更改的密碼枷鎖。
陸承安永遠劣質、低廉。
「一個低賤的Alpha,哪裡配做我的朋友?」牧家客廳里,景尚用極其嫌惡的語氣回答程菲白的話,每個字都像是狠狠咬碎了之後再重新拼出來的一樣,「程少將,謹言慎行。」
景尚重申:「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長得像人的垃圾。」
程菲白張張嘴,滿頭問號。
沒進門前她問景尚是不是和陸承安是朋友,景尚愛搭不理棄車而去。進門後牧寒雲看到景尚的臉色問了句怎麼了,程菲白心直口快,說小少爺跟朋友吵架。
沒想到景尚突然翻臉。
......也不算突然吧,這少爺的臉一直都臭。
近幾年沒怎麼回過家,始終在部隊和兵匪打交道,遠拼火力近拼肉搏戰力,絕不說廢話。程菲白哪裡懂這些亂七八糟的彎彎繞繞,說話必須得是種藝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