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槽你個瘋狗!你特麼到底懂不懂......什麼、什麼叫好閨蜜啊......狗東西你要是報復、報復他就是你特麼玩不起......不對勁,姓景的狗嗶......別告訴我你,又特媽吃醋,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好我錯了我閉嘴!是我錯了行不行!我不該這種時候提......別人, 你別像瘋狗......收收你的狗牙別咬我啊......!」
景尚不知聽沒聽:「呵。」
......
不知道幾點的時候,景尚的手機響了。陸承安瀕死一般地聽到,下意識抬起半道眼皮,暈暈乎乎地瞄見亮起微弱螢光的屏幕上顯現「爸」這種稱呼備註。他不關心地又閉上雙眼,呼吸力竭但是綿長均勻地呼呼昏睡過去。
「小景。」深夜安靜,景慈被通訊器里的電流更改而有些失真的音色疲憊不堪,但裡面又摻雜著一種罕見的父權威嚴。
景尚還是老樣子,不親反疏地道:「誰讓你給我打電話。」
「你提取了小陸和自己的信息素DNA,是打算做什麼?」
「不管你的事。」
「他不是你的所有物。」
「他就是。」
「......」
掛電話前,景慈說:「收斂點,你父親最近對院子裡的監控很感興趣。」
—
過完周末回到學校,不必景尚再出言威脅,陸承安見到林木木就躲。
現在這個Omega也成為他在那種事兒上對景尚「Ptsd」之一的存在了。
這周有兩節射擊課,陸承安的成績大有進展。牧家沒有家長在,空的,不在學校的時候景尚就帶他去牧家射擊場沒命地練。
因為被高中三年不好好上課的陸承安指出過錯題,高木棲心有不忿,然而他現在心態直接崩掉。因為十次射擊陸承安有七次都在十環里,其中兩次還在靜態靶子的紅色正中心。
現在他開始練動態靶心了。
透明護目鏡架在鼻樑上,陸承安針對每種不同型號的槍枝都有特定的姿勢,但無一例外,如果需要站著他站得筆直,如果需要趴著他趴得標準。
那雙護目鏡後的煙藍色眼睛含有肅殺之意,配合他凌厲的下頜線,讓他顯得很是利落颯爽。
每個人都認為陸承安要靠最後的短暫時間發奮圖強,想衝刺考個好成績。但他根本沒想過考試。練習射擊和機甲,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只是因為景尚管得嚴,跑又跑不掉只能妥協。
五月中旬,全星際聯盟的高考倒計時越來越緊,所有人嚴陣以待,只有陸承安毫不在乎。景尚要陸承安的身份證,他說要先代為保管,等過幾天學校通知報名的時候再給他。
誰知陸承安聳肩說:「我沒有身份證。」
他說的是實話。
18年前的愚人節,陸家沒錢紀邈沒去醫院,陸承安是在家裡出生的,沒有出生證明。後來那張證明還是在陸承安將近 4 歲的時候才補辦,然後上戶口。這才沒讓他繼續當黑戶。
「去警局拍身份證。」景尚皺眉說道。
陸承安掙脫自己的手腕,執拗得很:「我不去。」
說完還扭頭就跑。
當然很快被景尚抓住。
可陸承安腳底下仿佛生了根似的,紮實得讓人拽不動。他搖頭死活不去,嘴裡狂罵景尚多管閒事,最後筋疲力盡了景狗還是不鬆開他的手。
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陸承安像被警察叔叔的手銬銬住了一隻手般,吊著蹲下去,幾乎要耍賴地坐地上:「沒有戶口本,不能照......我不去拿戶口本。」
他以為這麼說景尚便會理解他,知難而退,不成想境況反其道而行。
星際聯盟的成人身份證出得很快,特別對高中生,向來是加急加急再加急。
第二天下午,第二次恍恍惚惚地從警局裡面走出來。陸承安手裡拿著張他從來沒見過的、屬於自己的身份證,好像完全不確定左上角那個和真人比起來,尺寸縮小好多倍,而且表情懟天懟地、仿佛每時每刻都在詛咒世界爆炸地球毀滅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