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朋友提過無數次讓小孩子陸承安陪陪他,奈何那小表子不配合,總是無疾而終。而這個表子生的孩子還跟牧元帥的兒子搞上了幾個月,根本沒人敢下手。現在陸承安終於被丟棄,有的是人想品嘗被景尚甩掉的玩具淦起來是哪種滋味。
看,今夜是他自己同意的。
只是令他們意外的是,明明在樓下答應陸霖琪同意朋友過來的陸承安,一張嘴就是反悔說不同意。
他疾言厲色地咒罵,傾吐的污言穢語不忍卒聽。陸霖琪在床上玩兒紀邈的時候都沒說得這麼髒過。只聽了短短兩分鐘,那張臉便像經受這輩子和下輩子最大的屈辱似的,怒漲成豬肝色。
身旁朋友目瞪口呆的表情更加劇了這種屈辱。紀邈被牧寒雲和景慈拒絕,丟陸霖琪的臉,陸承安被景尚拋棄,也丟陸霖琪的臉。而陸承安還嫌丟臉不夠,竟然要他陸霖琪在朋友的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扭曲的自尊心驅使陸霖琪怒火翻湧,他惱羞成怒地走過去抓住陸承安的頭髮,重重甩了他一巴掌。陸承安嘴角原本就被景尚咬破染紅,眼下更是滲出血來。
陸霖琪把陸承安甩在床上撕扯,邊撕邊罵臭表子,表子生的果然還是表子。朋友見狀,大為興奮,嘴裡說著要不要幫忙要不要幫忙啊,身體已經前往協助。
紀邈嚇得小臉煞白,直往角落裡躲。
「再給我罵!住嘴!你特麼給我住嘴!陸承鞍你這個欠糙的小玩意兒特麼罵誰呢?從小聽到的髒話都讓你用在我身上了是不是,我是你爸!我是你老子!」
「這個世上有誰對你像我對你這麼好?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分不清對錯了啊,連你爸的話都不聽,還敢用這種話罵我?!」
「小時候我就該把你毒成啞巴,誰特麼讓你這麼多話!你看家裡有人聽你說話嗎?你爸爸理過你沒有?!」
「聽見你說話就煩,這個世上除了我誰還喜歡聽你說話!你再罵一句,今天我就拿剪子拿菜刀割了你這條舌頭!」
「撲通——!!!」
陸承安翻身而起,把陸霖琪掀翻在地板上。他冷眼看著試圖將自己制服的兩個成年男性,吐掉血沫,道:「別逼我。」
「——撲通!!!」
這次是陸霖琪在罵娘聲中掂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向陸承安,椅子四分五裂的時候,朋友又順勢一推他,把他推得踉蹌砸向窗玻璃。胳膊肘作為原點,蛛網狀的裂紋向四周延伸。
這時陸霖琪看見床尾的水果刀,一下子抓住刀柄,眼睛暴突地沖向陸承安。
當那把刀不顧任何父子之情的劃傷陸承安的胳膊時,朋友作好人藉機阻攔道:「誒呀算了算了,霖琪,他還小呢,你跟他計較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兩隻手,原本一隻擰著陸承安胳膊防止他亂掙,一隻按住他後腦勺,把他的臉按向裂紋的玻璃。如今情況兩極反轉,陸承安只是輕輕一扭,用了一個巧勁兒,便把那個男人的手摺過來讓他從手腕處九十度扭斷。
陸承安完全不顧被他弄斷手的男人伏在地上哀嚎,而是從後腰拔出一把槍。
直指陸霖琪的眉心。
他身上有一種詭譎的沉靜與決絕。
腳下還想繼續往前沖的陸霖琪看到黑洞洞的槍口,驚駭地一頓。而後他笑道:「給你槍你知道怎麼用嗎?我聽說在學校里的時候,每次實操的射擊課,連老師都不給你配槍......」
陸承安輕聲說:「你就是個動態靶子。」
陸霖琪皺眉:「什麼?」
「砰——!」
十環。正中紅心。
萬籟俱寂。
陸霖琪瞳孔瞬間擴散,一縷鮮血從他眉心正中的孔洞裡緩緩地流淌出來。他眼睛裡是死亡已經凝固的驚懼疑團,而後那具僵直的高大軀體訇然倒地。
「啊!」一聲短促的驚叫從一個角落裡傳出來,緊接著是響徹雲霄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霖琪!你做了什麼啊兒子!你做了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紀邈淚流滿面地撲過來要打陸承安,但他太急太慌,揚起的巴掌變成轟推。
那樣的緩衝令陸承安噔噔後退兩步,接著身後早已裂成蜘蛛網的窗玻璃「嘩啦」一聲,徹底碎得四分五裂。
陸承安背部朝下,感受耳邊厲風颳臨,從幾米的高空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