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岱青低頭慢條斯理地脫手套。
昭明姬皺了皺鼻子,語調悠揚:
「你理理我嘛軍官大人。」
陸岱青慢慢抬眼。
這一刻,窗外突然暴雨如注,黑雲翻滾,雨點急急從天襲來,打得落地窗噼啪響,「轟」的巨大一聲,雷電閃劈,白光瞬間清晰照亮屋內——
昭明姬倚著餐桌,長發凌亂,笑著直勾勾盯他,紅唇艷麗,指間夾著煙,青白的霧從她嘴裡漂浮起來,黑色絲綢裙貼身,像風雨飄搖里悄悄引誘人的妖艷吸血鬼。
白光一閃而逝,重回黑暗。
偌大的客廳一片死寂。
......
他沒任何反應,波瀾不驚地收回視線,漠然掠過她。
進廚房拿了瓶冰水出來,擰蓋,邊往嘴裡灌水邊經過她身邊。「要發情別在陸家發,帶你男人回酒店。」
完全對女人脖子上耀眼的吻痕視若無睹。
昭明姬笑了笑,懶洋洋道:「我就要待在這,跟男人……」她光著腳輕快走到他面前,踮腳湊近他耳邊,隨著女士香菸氣味飄來的,是清晰無比兩個字:「上、床。」
一隻大手猝然掐住昭明姬的後脖頸,倏地拉遠。
陸岱青看垃圾般的不屑眼神睨著她,昭明姬聞到他大衣上沾著的狂風席捲的空氣味道,僕僕風塵,悍然張狂。
「別把傳染病帶來陸家,其他的,你就算死在床上都不關我的事。」他說,「陸家不是你的嫖娼場所。」
說話向來不留情面。
男人五指勁瘦,輕而易舉地收攏住纖細的脖頸,掌心裡的厚繭磨得昭明姬發痛。
她被桎梏在他手中,笑容卻極其刺眼:「我和他心甘情願。下次我跟我男朋友在你床上試試看。你那床這麼軟,我早就想試了。」
陸岱青無聲半秒。
他倏地鬆開她,跟碰了什麼髒東西般,搓捻手指,滿臉一言難盡的嫌惡。
「真髒。」
他說她髒?
昭明姬笑嘻嘻朝他做飛吻,煙重新塞進嘴裡,嗓音甜甜蜜蜜:「好傷我的心呀。」
她瞥了眼外面狂風大作的天氣,「這麼大的颱風天還敢坐飛機回來,也不怕死。死了可沒人替你收屍。」
「關你什麼事?」
「誰讓你每年就回一次家,我關心關心你怎麼了?」
「關你什麼事?」
「你知道我剛才和男人在幹嘛嗎?」
「關我屁事。」
他極不耐煩地提著行李箱回房間,垂下的手臂肌肉輪廓清晰。
昭明姬望著那高大的背影。
一年沒見他了,似乎更高、更壯了點,目測海拔近一米九,寸頭,淺黃色襯衫襯得身材挺拔,勁瘦精悍腰部線條,臂彎搭著軍綠色外套,隱隱露出深紅色軍徽,英姿颯爽,自帶一股叫人不容忽視的壓迫氣場。
有人說寸頭才是檢驗男人帥氣的真正標準,那陸岱青應該是帥中極品。
客廳重新陷入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