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小聲提醒她:「小妹妹,別說了。」
昭明姬知道她不該說這些激怒光頭男。
男女力量懸殊,光頭男萬一真起了歹意,她幾乎不可能不受傷,按照以往新聞概率來看,她的生命甚至都會岌岌可危。
但她停不下來。
陸岱青的離開,讓她的情緒躁動點達到頂峰。她要發泄。
「有本事把我殺了。」昭明姬幾乎是從齒縫裡磨出來的一句話,「沒本事就別說那麼多廢話。」
光頭男像只惡鬼從地上爬起。
他高高舉起酒瓶那一刻,昭明姬的大腦閃出一瞬間的空白。
下一秒,光頭男的手腕赫然被一隻手猛然扼住,驟然發力,狠狠往他背後一拐,肩頸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彎曲弧度,伴隨光頭男的劇痛吼叫,登時打破了對峙的局面。
所有動作都在眨眼間發生,專業的近身格鬥動作乾淨利落。
啤酒瓶「咣當」一下在地上四分五裂。
現在真的是滿地狼藉了。
老闆娘痛苦地哎喲一聲。
昭明姬懸著的心重重落下。她向左轉頭,直直仰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語氣生硬:「不是想看戲嗎,過來幹嘛?」
陸岱青沒說話,下顎線條冷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眉心幾不可察地凜著。
昭明姬有些不確定。
陸岱青這是在生氣?
他在生什麼鬼氣?
手下扼制住的人大呼小叫,陸岱青嫌棄沾上對方油膩的汗,驀然鬆開手,垂眼,看著這個明顯硬撐著的大小姐,聲調平穩有力。
「昭明姬,你能不能有一天消停一下?」
像是介入了一個大麻煩,煩躁,不耐。
昭明姬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鬆口氣?委屈?生氣?還是都有。
她咬緊牙關,指了下自己還在流血的腳踝,看著陸岱青,一言不發。
陸岱青垂眸掃了眼,頓了頓。
光頭男硬生生挨了這一下,惱火,卻也明顯警惕了幾分。他抬頭,面前男生瞳孔漆黑,幽深晦暗,眉眼戾氣很重,陰鷙盯人時讓人忍不住雙腿發軟瑟縮,身上有股很特別的正韌氣質。不是陰冷的氣質,是力量壓迫感。
光頭男退後幾步,呲牙咧嘴揉著肩膀,「你們是小兩口?」
半晌,陸岱青才淡淡答:「不是。」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光頭男指著昭明姬痛罵,「你女朋友無緣無故甩我耳光,告訴你們這事沒完,醫藥費沒得商量。大家都看見了啊,是她先動的手......」
他自顧自說著。
周圍圍觀群眾沒一個附和他的,圍在旁邊拍照錄像,嘴角不約而同帶著嫌惡。
沒人信他。
氣氛不對,光頭男悻悻地縮了下肩膀。
陸岱青低下頭,看著昭明姬腳踝傷口處緩緩往下蜿蜒沿流的血。
「還有哪裡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