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有指桑罵槐的意思,反正讓陸師華微微頓了頓。
莊靜庵垂下眸,淡淡扯唇。
陸岱青撩起眼皮,語氣低沉冷漠,沒有起伏:「你和你爸打電話不也沒顧著我們,雙標什麼?要論賤你屬第二沒人能第一。」
昭明姬猝然嗤出聲,纖細指尖將髮絲撩到耳後,嘴唇勾起輕蔑的弧度。
出奇而熟悉的尖銳對峙。
好像分手後,他和她真正重回了多年前相遇時的針鋒相對,恨著對方,怨著對方。
昭明姬盯著他。
陸岱青也在看著她,手中還放著乾淨整潔的軍綠色衣服。
雙方父母在側。
他們從眼神、表情、嘴唇勾起的弧線,甚至呼吸,都在對著對方說著恨。
光是一個囂張乖戾的恨,就能封死喉嚨里所有瘋狂涌動的不甘愛意。
當晚,深夜。
夜色濃重,整座繁華的城市燈火通明,惟有室內安靜一隅。
忽然。
房間門被悄聲無息地打開。
陸岱青掀開眼皮,側看,只見濃重黑暗裡,一個高挑人影立著,她單手撐著門扉,穿著一襲單薄的紅色吊帶裙,高挑纖瘦,整個人陷進陰影。
一片漆黑,四周異常安靜。
足足長達兩分鐘的沉默。
昭明姬率先開口。
她平靜地問:「你在抽菸?」
窗外微光,照亮空中飄著的青色煙霧。
男人紋絲不動地坐在床沿邊,修長指間一點星火,他隔著層淡淡的煙霧,看著她,眸似刀刃刮著她。手臂突起的淡青血管,緊緊繃著的肌肉張力,強烈到無法忽略的男性氣息。
陸岱青扯了扯唇角。
昭明姬耳邊落下他的一聲輕笑。
指骨一彎,輕輕捻滅煙。陸岱青語氣平靜冷峻,每個字都清晰有力:「分手炮?」
要笑不笑,諷,又蔑。
咔噠。
房間門關上。
她沒穿鞋,光裸著腳,一步步輕聲走來,裙擺在腳踝處靜靜地晃。
熟悉的黑鴉片香波淡淡襲來,和空氣中彌散的乾燥菸草味融合,縈繞在兩人鼻息間。
爬到床上,昭明姬紅唇一勾,手指插進濃密發間慵懶往後一捋,雙腿跪在他大腿兩側,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不敢,還是不想?」
整個人白得可以發光,腰細得不盈一握。
她的眼睛在沉沉幽暗中愈顯風情,尖細眼角微微上翹,眼尾泛紅,膚色瓷白,慣性高傲地揚起下巴,連凌亂慵懶的捲髮都透著馥郁的香氣。
默了會兒,陸岱青忽然沒什麼表情地笑了下。
「剛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