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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輕笑一聲,指尖摩挲著玉佩上盤踞的龍紋,「就說臣的甲冑沾了太多外族人的血,怕是會污了太極殿的金磚。」

城頭陷入死寂。

暮色中忽然飄來一縷琴音,李明月眸光微動——是《破陣樂》。

前世楚雲軒在甘露殿被鴆殺時,殿外奏的正是這首曲子。

……

司禮監傳話,宮宴一切妥當,文武百官及宗親沐浴焚香已畢,在殿外恭候,只待陛下龍輦一至,便可入座安席。

中貴人靈均服侍楚雲軒著冕服、戴旒冕。

帝王冕冠冕服繁雜至極,穿戴需大大小小十二個宮人把中單、上衣、蔽膝、下裳、外袍、革帶、佩玉等理好,再由中貴人靈均一一為楚雲軒穿戴。

「陛下,諸位大人已在前殿候著了……」

聞言,中貴人靈均只聞上方的天子聲音低沉:「為寡人佩玉戴冠吧。」

十二旒冕,珊瑚珠掩去天子面容,只余帝王威儀。

中貴人靈均輕撥冕旒,笑說:「怪道伴君如伴虎,這冕旒當真讓人看不清陛下臉上的神色。令百官臣服,敵國憂懼。

於是,「天下心服」的帝王冠下,隱著楚雲軒越發陰鬱俊秀的一張臉。

楚雲軒臉色晦暗不明,慢慢走向前殿,在垂拱殿門立住,廊住旁有一清秀少年等候在此,見了楚雲軒跪下道:「微臣張鶴見過陛下。」

楚雲軒淡然道:「今夜你便隨寡人左右,交待過你的都記住了?」

張鶴謹慎地看了中貴人靈均一眼道:「中貴人託付的都已一一記下,謝陛下賞識之恩。」

不遠處已經依稀能聽到宮宴嘈雜,人聲喧囂。

楚雲軒忽然轉頭對中貴人靈均燦然一笑,用只能二人聽到的聲音道:「今夜有些人可是睡不成個好覺了。」

……

「宣平陽侯覲見——」

當第三遍通傳聲穿過九重宮門時,李明月終於踏上龍尾道。

月色如銀,照得他玄甲上的金線蟠龍栩栩如生,每一步都帶起細碎的金光。

兩側持戟武士的呼吸聲忽然變得粗重,他嗅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火油味。

太極殿前九十九級玉階被月光洗得發亮,禮官捧著金盤跪在階前:「請侯爺行三跪九叩之禮。」

盤中的素紗單衣在夜風中飄蕩,像極了前世裹屍的白綾。

「本侯竟不知我西楚禮制何時改了規矩。」

李明月指尖拂過腰間玉佩,那龍睛處嵌著的血玉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紅光,quot還是說……quot

他忽然抬腳跨上玉階,quot陛下的旨意,比琉璃易碎還不可靠?quot

禮官手中金盤砰然落地。

殿內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緊接著是楚雲軒帶著怒意的冷笑:quot好一個功高震主的平陽侯!quot

朱漆殿門轟然洞開,三十六盞仙鶴銜燈將殿內照得恍如白晝。

李明月眯起眼睛,看著御座上那個明黃的身影——楚雲軒攥著琉璃酒盞,指節發白,冠冕下的面容與他記憶中分毫不差。

quot臣,李明月。quot他按劍立于丹墀之下,甲冑上未乾的血跡在暖光下泛著暗紅,quot參見陛下。quot

楚雲軒猛地站起身,冠冕珠簾嘩啦作響:quot好個戎裝佩劍上殿的平陽侯!這滿殿文武,倒像是你的階下囚!quot

話音未落,屏風後突然轉出兩隊持刀禁軍,將玄甲軍團團圍住。

李明月忽然輕笑出聲。

這笑聲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清晰,驚得樑上宿鳥撲稜稜飛起,在藻井投下凌亂的暗影。

quot陛下可知在北境最後一道防線為何失守?quot他緩步上前,戰靴踏在金磚上的聲響像是催命的更漏,quot因為他們的大王……quot

李明月指尖輕輕叩在劍柄的睚眥紋上,quot在決戰前夜,毒殺了自己最驍勇的將軍。quot

楚雲軒的臉色未變,李明月也已走到御案前三步之距,這個距離,在他前世臨朝時,足夠看清奏摺上最細微的筆鋒。

「平陽侯,難不成你要造反?quot

楚雲軒似笑非笑,他倒要看看這李明月在玩什麼把戲。

中貴人靈均第一個擋在楚雲軒身前踉蹌著後退,撞翻了鎏金香爐。

青煙繚繞間,李明月嗅到熟悉的龍涎香——和前世自己每日要用的安神香,分明是同一種配方。

殿外忽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緊接著一群禁軍湧入大殿。

禁軍拔劍相對,李明月忽然抬手握住劍刃,鮮血順著鎏金紋路蜿蜒而下,滴在御案攤開的地圖上,正落在標註quot長安quot的硃砂印上。

quot陛下可還記得七年前的上林苑?quot

他壓低聲音,如毒蛇吐信,quot那猛虎為何突然發狂,使臣又為何故意刁難……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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