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要跟上去的前一秒拽住他胳膊:「我說哥,咱能不折騰了嗎?人家一看就有正經事。」
趙景初不解:「我的不是正經事嗎?」
假裝完不解他就撤開手,頭也不回地朝教學樓走了。
周鶴指著他無聲地罵:「賤人。」
馮校長的盛情難卻,魏清瀾在沒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被半強制地下了決定,答應了為小學今年新招收的一批學生講一堂簡單的藝術拓展課。
馮校長做的準備特別充分,她讓人把魏清瀾帶來的一批畫具送到了教室里,還親手在黑板上寫上了「藝術第一課」。
學生們在講台下坐得筆筆直直,滿面殷切地看著講台上正做課前引入的校長。
魏清瀾站在門外,旁邊的宋潞一臉興奮:「姐姐,好有范兒啊。」
魏清瀾內心苦哈哈。
她知道馮校長對她的情況不了解,宋潞也不知情,可這更加重了她的羞愧感。
她其實已經不確定,自己夠不夠資格站上給人講課傳授經驗的位置了。
如果她的作品她的實力無法得到大眾的認可,她教的東西又能是對的嗎?
如果她講的課真的對學生產生作用,繼而影響他們本該正確的選擇怎麼辦?
想到這,打算破罐破摔的魏清瀾又有點退縮,咬緊唇角衡量逃跑的可行性。
宋潞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說著自己也要旁觀,便先一步進去找了個位置,坐在一群好奇的學生中間,甚至朝她的方向招了招手。
魏清瀾扶著門框的手抓緊,又和講台上正介紹著她的馮校長剛好對視。
馮校長朝她笑著點頭,隨後招呼宋潞來幫她給學生發畫具。
發畫具也就一分鐘的事,還有一分鐘她就不得不上場了。
魏清瀾更怕了。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她的手指越摳越緊,指尖泛出白色,像是達到臨界就要沁出血來。
可下一秒,一股溫熱碰觸到她的手指。
魏清瀾一驚,立馬鬆了手,轉頭卻撞進趙景初的眼裡。
他站在魏清瀾右側的牆後,室內看不見他,他也當別人不存在。
那隻被躲開的手撐在原處,趙景初垂著眼情緒模糊:「怕講課?」
魏清瀾聽清他說什麼後有種被戳破的尷尬,也不知道他猜到了什麼,她就想硬著頭皮反駁一句,可趙景初還嫌不夠似的:「魏清瀾,不喜歡畫畫了嗎?」
「誰說的。」這次魏清瀾想也沒想就懟了回去。
「那就是後悔學畫畫了。」趙景初妄自揣測,表示理解,語氣非常輕浮。
他嘆口氣,很惋惜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當初就算被斷了生活費也非得學畫畫,學有所成了就不珍惜,這麼一想,後悔倒也情有可原。」
魏清瀾被往事激怒,卻仍收著脾氣:「胡說八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有什麼不知道的?現在是網際網路時代了菜籃子大大。」趙景初十分自然地叫出她的暱稱 ,欣賞她一如既往的羞恥症發作的神情,「被小人坑了這種事是什麼秘密嗎?我說你越活越回去沒說錯吧,你都到了被那些人影響的地步了?」
沒有更多腦細胞思考趙景初究竟什麼時候知情的,魏清瀾很是不服氣地說道:「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再多的她卻不願說了。
趙景初這種從小對繪畫沒有任何自發的興趣和欣賞能力的人,能對她所經歷的行業封殺有什麼概念?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
「簡不簡單是我們自己說了算的。」
趙景初斂下眸子顯得更嚴肅,他頓了頓,將自己的試探隱藏得很好:「魏清瀾,我看上你畫的《禍根》了。你好好講這堂課,下來談合作。」
……
魏清瀾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站上講台的,只記得馮校長對著學生們一句「我們先請魏老師自我介紹一下好不好」讓她瞬間清醒。
她忽然抬頭,望見一排又一排的小臉蛋,求知若渴,仿佛她是什麼知識之神。
她再往窗外看一眼,沒有人。
魏清瀾整理好心情,接過馮校長遞過來的小蜜蜂。
片刻後她一字一句說道:「大家好,我姓魏,叫魏清瀾,一名……漫畫師。」
……
課不長,魏清瀾挑了些從前在公司給新人培訓的一些內容,用小孩子能聽懂的話術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