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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瀾再次說道:「是。」

趙景初拉她的手越捏越緊,失了力度。

最後他眼底的溫度徹底消失,語氣讓魏清瀾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我連一隻啞巴狗都不如,對嗎?」

他說圓滿是啞巴。

這簡直是往魏清瀾最脆弱的神經上戳,她抬眼看他,一字一頓:「你再說一遍。」

趙景初的呼吸在她冷漠而失望的目光下,逐漸變得急促。

即便猶豫了片刻,他最後還是咬牙說:「半殘不殘的狗,我早就看它不順眼了。還想多聽幾遍?」

聞言,魏清瀾氣血上涌,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強忍住,沒把巴掌落在趙景初臉上。

她開始拼命掙扎,甩開他的桎梏。

他還要上前來拉她,她推開,吼道:「王八蛋!你果然是故意的……你是故意弄丟圓滿的!」

「你怎麼能這麼壞啊趙景初?你到底還幹了多少壞事?」

趙景初猛然愣住,驚訝於她的指摘。

他心下覺得諷刺,一股無名火冒上來:「我幹什麼了?丟了一隻狗你就覺得我無惡不作了?我早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也說了不怪我的,現在又是什麼意思?為一隻狗至於嗎?」

至於嗎?

魏清瀾從來不知道,這三個字能如此尖銳。

屋內安靜許久,每一寸空氣都如緊繃的弦。

「哦,我差點忘了。」趙景初在沉默後恍然大悟般,露出極為邪氣的笑容,「差點就忘了這狗是你和那個聾子一起養的。你捨不得啊?你到底是捨不得狗還是捨不得他?」

趙景初的笑讓魏清瀾熟悉到心驚。

那副樣子分明和他高中最討厭的時候別無二致。

「閉嘴……」

「閉什麼嘴啊?提到你的寶貝心虛了?」

趙景初就像預料到魏清瀾的反應,接得很快。

他下一刻便嘲諷地繼續說道:「拿一隻狗當什麼藉口啊,不就是想那個聾子了嗎?不好意思承認沒關係,我心胸寬廣,幫你說。」

「你閉嘴!」魏清瀾吼出聲,嗓子都嘶啞,「你配提方述嗎?」

趙景初神情變得扭曲,乍一看卻像是笑得更開心。

「我不配?是,我不配,他才夠配,什麼都配。」

趙景初笑完,漫不經心地扯著嘴角:「他不惦記你,連走都懶得告訴你,你倒還一直惦記他,連他的狗都養得比親生的還上心。」

他說得毫無負擔,明明還是那副熟悉的神態,瞬間又讓魏清瀾感到陌生。

其實他有句話說對了,他們之間,問題又何止圓滿?

「方述為什麼走……」魏清瀾的聲音沙啞,低到快要聽不清,「趙景初,你真的不清楚嗎?」

趙景初聞言渾身一怔,頓時像是卡殼。

魏清瀾閉了閉眼,試圖平復情緒,卻發現身體不住顫抖。

趙景初半天才回神。

他終於想起今天收到的來自殷夢龍莫名其妙的信息,腦熱瞬間涼了大半。

腦子飛速運轉後,他下意識去抓魏清瀾的手,卻被她重重推開。

他趔趄著沒站穩,撞在茶几上,花瓶應聲落地,剛換的水灑出,濕了他的褲腳。

「清瀾,我……」

趙景初囁嚅,久久說不出下文。

於是他四處張望,蹲下撿起花瓶,想把它立好,它卻總是倒下,他更加慌亂,求助似的看向魏清瀾。

魏清瀾冷眼看他。

大概是太過熟悉,從他的反應她已經知道,殷夢龍沒有騙她。

趙景初斷斷續續地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我聽不懂。」

魏清瀾後退,戒備的動作生生阻止了他靠近的腳步。

「你不用懂。」魏清瀾鬆了口氣般,笑了笑,「我也不用了。」

她轉身朝臥室走去,還是停在了臥室門口:「我今天就搬走,以後……」

她停頓片刻,垂眸喃喃:「算了,就這樣吧。」

……

五年前沒說清楚的話,到了如今,其實也沒有再說的必要。

每個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禁區,分手的原因就是他們兩個的禁忌。

趙景初可以說自己不想分手,卻絕不會再提分手時的口不擇言。

時過境遷,方述仍杳無音訊,魏清瀾同樣沒有理由再提。

客廳里氣氛僵持,魏清瀾背對著坐在沙發上的趙景初,覺得越發恍惚。

此時,一陣哼唧聲伴隨輕微的爪子刨門的聲音從主臥傳出。

魏清瀾走去開門,毛茸茸的圓滿就從門縫擠了出來,在她腿邊打圈。

魏清瀾蹲下擁住它:「不是說讓你繼續睡覺覺的嗎?幹嘛亂跑?」

自從上次出事,每天晚上睡覺魏清瀾都不敢讓圓滿離開視線,並且每次離開臥室她都要把門鎖緊。

圓滿大多數時候乖得很,比如現在,魏清瀾的教育它都在認真聽。

只是它又時不時朝沙發看去,邊看邊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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