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長長的走廊,人影忙碌穿梭,入目一切如常。
一種莫名的失落襲來,魏清瀾卻不知道這種情緒來自何處。
她很快收回了目光,卻見趙景初的表情異常奇怪。
她低頭撿起他掉落在地的袋子,裡面存放著 T 恤和明信片。
她就又笑了,將東西遞給一旁的周鶴,此時趙景初才注意到周鶴的眼神相當複雜。
三人走出場館的途中,趙景初看向在一旁神色不明始終沉默的周鶴。
周鶴與他對視上,好半晌,竟然露出了意味難辨的笑容。
像是心知肚明,又像幸災樂禍。
魏清瀾專心地邊走邊翻看手機拍攝的成果,趙景初特意降了速,與周鶴平齊。
他單手在手機上飛速打了幾個字。
周鶴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都沒看,只瞥一眼趙景初,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過了幾秒,手機再次震動,伴隨而來的是趙景初看過來的一眼。
周鶴也就大發慈悲地拿起手機查看消息。
趙景初:【清瀾看到他了嗎?】
周鶴不緊不慢地扣了個:【1】
趙景初面色不善。
周鶴背著手繞過他,與魏清瀾並排往前走。
走到場館門口,魏清瀾見時機差不多,很是自然地說:「周哥,我請你吃飯吧?這段時間謝謝你的關照,也當提前為你送行。」
周鶴心生感慨,心裡還怪難受的,經此一遭,他其實也就把魏清瀾當了朋友。
於是他也不想考慮其他的,剛要答應下來,卻被趙景初打斷。
「我來請。」趙景初說得斬釘截鐵,甚至補充了一句,像在徵求意見,「清瀾,我還有些事得跟周鶴單獨聊。」
魏清瀾審視他一會兒,感嘆這人怎麼突然開竅,都省了她的口舌了。
今天的活動本也是為了緩和兩人的關係,她原本想著周鶴被哄開心了能放寬心,她再去要求趙景初,是最高效的,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兩人通過溝通解決私人矛盾,心平氣和好好聊聊比什麼都管用。
所以對於趙景初的提議,她自然是樂見其成,可又有點擔心他們聊崩,便多問了一句:「周哥,你呢?也願意跟他單獨聊嗎?」
周鶴眯眼看了趙景初一眼,又看向魏清瀾,最後竟是開朗地笑了:「可以啊。」
……
趙景初開上高速一路提速,嚇得周鶴異常警惕。
所幸他車技不錯,過了高速後漸漸慢了下來,顯得正常了許多。
車子停在一家酒吧前,周鶴不解道:「你不是喝不了多少嗎?不如去吃點燒烤。」
趙景初目光沉鬱,情緒不明:「陪我喝點吧。」
周鶴側首看他,他的臉上是和在千年時如出一轍的恍惚神情。
趙景初喃喃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不和千年合作嗎?我告訴你。」
***
後台的燈光已經暗下,工作人員陸續離場,盡頭轉角的牆邊,窗口的月光落下,映照著一個人影。
陰影之中,方述幾乎要站不穩。
他一手垂落在身側,向後摳住牆面,用力到手指泛出紫色,最後脫力鬆了勁。
方述覺得自己是膽小鬼。一直都是。
從前一聲不吭地離開,現在一聲不吭地回來。
他拒絕了導師的挽留,理由是仍舊不習慣國外的生活,並且想改善國內的 ACG 音樂創作環境。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潛意識裡到底還抱著怎樣的期待。
他在金川鎮的地震中失去唯一的家人,本以為這輩子再沒有能讓他留戀的溫暖,卻讓他與魏清瀾相遇。
從遷怒她,到喜歡上她,是那麼不可思議卻又簡單的一件事。
他的父母先後殉崗,老天大概覺得他足夠可憐,給了點恩賜。
魏清瀾陪著他走出自卑與自毀,鼓勵他堅持對音樂的熱愛,她與所有欺負他的人為敵……
明明她在父親重組的家庭里也不好過,可她卻總是跟他強調:「他們過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誰也不能剝奪我們幸福的權利。」
是他不爭氣,毀了原本設想好的一切。
方述抬眼看著明晃晃的燈光,炫目的光暈漸漸在他眼中化開,刺目的疼痛讓他闔上了眼。
他是後悔,可是他又有什麼資格後悔?
沒了他,她已經那樣幸福。這已經很好。
趙景初像承諾的那樣,給了她幸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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