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不言方才便聽到了蛇類匍匐而行的細微摩擦聲,還未動阿索便將蛇捉了去。
這兩個小娘子身上全是古怪,那條定非俗物的蛇也引出他的些許興趣。蕭不言揚聲喚道:「阿索。」
阿索再次掠過,將一條硬邦邦的蛇棍「啪嘰」扔到了地上。
蕭景姝忙把它捧了起來。
它雖名叫烏梢,卻並非烏梢蛇,而是苗疆的一種蠱。小指粗細,通體濃黑如墨玉,並不似尋常蛇類冰冷讓人生出懼與厭,反而帶著一股子招人喜愛的靈性。
只是墨玉一般的蛇身此時被鷹爪劃傷,透出絲絲血色來。
蕭景姝用手指抵了抵烏梢的腦袋,輕聲問:「還活著麼?活著就碰碰我。」
烏梢有氣無力地頂了頂她的手指。
嚇死蛇了。
主僕二人長舒了一口氣,也不好再讓這麼一條傷蛇盤在手腕上,便把它放在了巫嬰肩頭。
確認了兩人一蛇都無大礙,蕭景姝才拍了拍裙衫上的灰塵,打起精神來應付面前的蕭不言。
這時候,蕭景姝才有心思打量起蕭不言的容貌。
這個人真的奇怪,不想讓人察覺到他的時候,就如同破廟裡一座泥塑木偶,沒有任何人會看一眼,連出現都悄無聲息。可一旦向人宣告出他的存在時,便又成了九天之上的神佛,高高在上,不容欺瞞與忤逆。
就連模樣,都像是用崑崙神山上的玉雕成的,明明無比耀目,質地卻是冷的。
真是可惜了。
蕭景姝在心中暗罵,長得人模狗樣,卻是個壞人好事的神經病。
第4章 入蜀州 還望君侯日後萬萬不要再出現在……
蕭不言看得出蕭景姝在心裡罵他,不過並沒有在意。
那條靈性十足的蛇、那些聞所未聞的毒、那個看起來沒練過武卻武藝非凡的啞巴少女都彰顯著她們不同尋常的身份。
於是蕭不言看向這三個活物里唯一一個能出聲的蕭景姝:「你們是苗疆人?」
巫嬰是苗疆人,但她並不是。
在那些關於定安侯的傳聞里,永遠少不了「洞若觀火」四個字。蕭景姝雖然是在別院裡撒著謊長大的,此時摸不清蕭不言的底細也不敢輕易托大。
於是她皮笑肉不笑道:「君侯明察秋毫,自然是能看出來的。」
她並沒有躲開蕭不言的目光或是強撐著與他對視,只是沒什麼精神地半耷拉著眼皮,說話時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蕭不言緩緩道:「那你的官話說得可真不錯。」
一絲一毫的口音都聽不出來。
「那是因為我腦子還算靈光,學東西學得快。」蕭景姝道,「君侯見多識廣,想必也知道苗疆巫族的些許特性,要麼腦子好點會下毒,要麼根骨好點能習武。」
蕭景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後的巫嬰:「我們兩個,一個下毒的,一個習武的。」
蕭不言便也指了指鍾越:「為何要給此人下毒?」
蕭景姝心道,很好,騙過去了。
不,她本來就沒說什麼謊話。以往說謊還要七分真三分假,可方才她可一分假都沒摻。
她甚至還供出了些從巫嬰那裡知曉的苗疆消息用以佐證,但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自己是苗疆人。
她冷笑一聲,在暈倒在地的鐘越肩頭踹了一腳:「要不先將他弄醒,問一問為何要買苗疆人拘禁奴役,我再告訴君侯為何要給他下毒。」
這句話也是真的,不過單單針對巫嬰是真的。
巫嬰就是四年前被公儀仇的部下買來的。
苗疆這些年似乎一直有些內亂,亂到向來離世而居的苗疆人都不惜捨棄族地出逃,連苗疆主事的巫族都不例外。
巫族的人多少都有些本事在身上,要麼會毒要麼會武,因此有不少人都想將其收入麾下。甚至嶺南一帶還有了專門的「獵苗人」,捉住巫族後再將其高價賣出。
想來這兩個人便是被賣出的巫族苗人,如今正找了機會逃命。
既然那個男人只是中了毒而不是發了病,那船上的人自然也無礙了。
蕭不言對著鍾越抬了抬下巴:「那這個人,你們要怎麼處置?」
「找個地方扔了。」蕭景姝抱起雙臂,「等他醒過來,我們早就走遠了。」
從她有記憶起,鍾越就管著山間那個別院,一直從一個半大少年長成如今的端正青年。看在這些年他對她還不錯的份上,她並沒有想要他的性命。
這也是句真話,這個少女眸光清正,的確沒有什麼害人之心。
田柒看了眼蕭不言的神色,撓了撓下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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