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被苗疆人視作山神的孩子,山神或是給予他們溝通萬物的靈性修習蠱毒之術,或是賜給他們靈秀的根骨以武立世。
巫嬰只有習武的根骨,可偏偏山神還賜給了她無比強大的伴生蠱王,實在是招人眼紅。
大巫是個聰明人,在發覺巫嬰沒有天賦後也並未表示出惋惜,只把她當成一個普通晚輩教養。
而她的特殊,便在這般的普通對待中漸漸被人遺忘了。
五年前,大巫離世,待巫嬰還不錯的一位長輩繼任為了新的大巫。可惜好景不長,他並不如前一任大巫那般長壽,繼任不足一年便因毒反噬暴斃了。
甚至連下一任的大巫都沒來得及選。
苗疆就此陷入了內亂,混亂中有人想殺了巫嬰奪走烏梢,甚至動用了不入流的邪法。
四年前蕭景姝救下巫嬰時,瞧見烏梢奄奄一息,便是因為它被坑害到無法正常進食巫嬰的血了。巫嬰當時讓蕭景姝餵它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卻沒想到她與烏梢很是合拍。
蕭景姝抱著巫嬰的手臂低語:「我都記下了……苗疆的身份應當不會惹人生疑啊,我這些時日再多練一練你以往教給我的苗語。」
她們兩個都是聰明人,四年來無時蕭景姝也向巫嬰學過苗語,辨認與書寫不成問題,只是說起來仍舊奇怪。
不過好在眼下也用不著她說苗語,待巫嬰嗓子好全後也能再教教她。
蕭景姝垂眸深思:「若蕭不言問及我們逃出後的四年,也可以適當告訴他些實情——譬如我們其實不清楚公儀仇的真實身份。」
他出現在琅琊蕭氏的別院裡,定與蕭家有聯繫,多餘的她們便不清楚了。
他應當在某處任職,只是聲名並不顯赫,逃出後她們也並未聽說過他。
「還有,他並未苛待過我們的日常起居,但卻日日讓人看管著我們,也並不讓我們外出。」蕭景姝繼續道,「只有在用得著我們的時候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
類似於延請的幕僚,只不過被圈養了。
「以及從明日起,莫要再將臉塗黃了。」蕭景姝的手指輕輕搭在了巫嬰面頰上,「他當時也在那條船上,應當大致注意過我們的模樣,不過估摸沒看到我的真容……這便好。」
巫嬰揉了揉蕭景姝的烏髮:「即便在苗疆,會易容的都極少,更何況你手巧,面上根本看不出易容的痕跡。」
蕭景姝對她笑了笑:「那我們再來商議一下該怎麼應對辛家……」
……
次日一早,巫嬰便出了門。
蕭景姝則在對鏡梳妝。
她又新易了容,取出前幾日調製的敷上後與自己原本膚色相差無幾的汁液,淺淺塗了一層,將易容膏堆積形成的些許罅隙盡數遮掩。
同沒再做任何喬裝的手比了比,膚色別無二致。
一白遮百丑,原本她易容後堪堪撐一句小家碧玉的容貌登時又惹眼了幾分,只是不同於她原本穠麗的樣貌,反而有一股楚楚的韻致。
配上本就顧盼神飛的一雙含情目,也算是個美人。
蕭景姝並未塗脂抹粉,頂著這樣一張看起來「素麵朝天」的臉踏進了後院,提高了嗓子喚道:「田柒!」
田柒今日還並未出門,聽到動靜便從房中溜了出來:「在呢……哎呦,我的如來佛祖啊!」
他目瞪口呆地圍著蕭景姝轉了一圈:「真沒想到烏小娘子生得這般白皙……怪不得芳名一個『皎』字。」
蕭景姝懶得理會他的這些油腔滑調:「你幫我尋些醫書來。」
雖說給她做了個山中採藥人及赤腳大夫的身份,可她卻只會下毒不會救人,因此還是要學一學的。
「哦,醫書啊,君侯昨夜就命我找來了。」田柒打了個哈欠,隨後從堂屋裡抱出一摞書來送到了前院,「君侯還道,若是小娘子想要正兒八經學一學醫術,知會我一句便好,我就去請大夫。」
蕭景姝嘀咕:「先將這些書看完再說罷……待我學成個醫毒雙絕,先拿他練手。」
她越這麼說,田柒越覺得她不會對蕭不言不利,於是只嘿嘿一笑:「若小娘子有朝一日能傷到君侯,那便真能當一句『醫毒雙絕』了!若無事我便走了,辛家人可不好相與,我怕她們上門時察覺到後院有人。」
畢竟他可做不到君侯那般來無影去無蹤。
州城中,已經將州府衙役引去那個賊窩的巫嬰又重新回到了街上。
接下來去哪裡花銀子呢?
巫嬰冥思苦想時,忽而瞥見了路過的女郎身上輕薄的夏衫。
——是了,已經入夏了,她同皎皎還未添新衣!
巫嬰興致勃勃地踏入了成衣坊,先遞上了自己同蕭景姝的尺寸得知有合身的衣裳,便開始挑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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