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嬰斂目低眉,豎起了一根手指。
蕭景姝問:「一百兩?」
這麼多東西,總不可能只花了十兩。
巫嬰不吭聲,繼續豎著那根手指。
蕭景姝眼花了:「……一千兩?!」
她本來對這件差事頗有微詞,如今倒真心祈求能將此事辦好了——不然只怕賠了銀子又折兵!
蕭景姝勉強笑了笑:「……至於花了的那些,便日後連本帶利送還給二娘子,還請二娘子莫要同我們姐妹二人計較,如何?」
辛茂似笑非笑:「我為何要信你們呢?我可是連你們的來歷都不清楚。」
「我們還能有什麼來歷呢。」蕭景姝癟了癟嘴,「左右是從旁處活不下去,仰慕辛節帥威名,前來蜀州討生活的可憐人罷了。」
辛茂聽多了恭維話,自然能分辨出真心假意,見她說得懇切便也受得舒坦:「如此說來,二位小娘子是哪裡哪姓人呢?」
蕭景姝刻意猶豫了一下才道:「小女……定安縣烏皎,阿姐名喚烏嬰。」
辛茂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烏小娘子做人不痛快啊。定安是蕭侯治下,可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安樂之地,雖比不上我們劍南,但待女子也有天盛遺風,並不至於讓你們不遠千里背井離鄉罷?」
後半截話她並未說出口,可她們彼此都聽得出弦外之音。
辛茂疑心她在說謊。
蕭景姝的神色看著有些不虞,不過忍了下來,皮笑肉不笑道:「於旁人而言的好地方於我們而言卻不一定是。二娘子若疑心,大可去查我們姐妹二人進城的路引文書,這於您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見她言辭這般篤定,辛茂又嬉皮笑臉起來:「那小娘子可否方便告知為何在定安過不下去?」
這是她頭一次見著戶籍在定安的人,實在是好奇她們為什麼離開家鄉。
若是能從她們口中問出些有關定安乃至蕭不言的消息便更好了——那地方完全鐵桶一般,連探子都極難安插進去!
蕭景姝客客氣氣道:「這個麼,不是特別方便。」
辛茂頗為委屈:「我既然坐在這裡,那便是不願同兩位娘子結仇的,烏小娘子連這樣的小請求都不願滿足我麼?」
蕭景姝垂眸,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小女自知我們姐妹二人給二娘子添了些許不便,也有心悔過。」她徐徐道,「只是不知為何二娘子偏偏要這樣刨根問底呢?能致使我們姐妹二人背井離鄉的事,在二娘子眼裡難道不過是可以隨意出口供人取樂的談資麼?」
她表現得實在是過於不卑不亢了,讓辛茂感覺頗為驚奇。她猜測這個名為烏皎的小娘子要麼自己出身不俗,要麼便在什麼有身份的人身邊歷練過,不然不該是這般舉止。
劍南節度使孫輩的身份在她眼裡似乎不算多了不起,她一開始的恭謹不過也是因為她們理虧在先。
辛茂有些欣賞她了——這姐妹二人一個武功好,一個行事作風很能拿得出手。
前幾日那個只在姐妹言談中提及卻還未來得及付諸行動的計劃浮現在了腦海中。真是再巧不過,這二人不就是她們想要的那種人麼?
只是這事急不得,還是先與她們打好關係罷。
「是我失言了。」辛茂正色道,「我只是見二位都是人中龍鳳,有惜才之心,才忍不住探聽二位的來歷。」
她自認為言辭懇切,面前的烏小娘子對自己的態度會好上一些,怎料她卻狐疑地眯起了眼睛:「你真的是辛家二娘子麼?」
辛茂有點懵了:「自然是的……小娘子何出此言?」
「昨日尋到那個賊窩時,我和阿姐以為天降橫財。為了不損陰德只隨手拿了一個荷包取用,還將賊人盡數報到了官府。」蕭景姝面無表情,「結果不出一日,荷包的主人找上門了,身份很是了不得,言談間竟然還透露出想將我們姐妹收為己用的意思——這件事難道不是太巧了麼?」
這一長串話出口,蕭景姝覺得嘴巴有些干,仰頭喝了一口茶。
「與其信你是辛二娘子,不如信我們姐妹人生地不熟遇到了騙子。」
……
「噗嗤。」
辛府家宴上,聽辛茂說完前因後果的三娘子辛芷忍不住笑出了聲,牽動了一陣微咳:「……然後呢?阿姐拿出腰牌向她們證明身份了?」
「自然證明了。」辛茂拍著辛芷的背,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而後那個烏小娘子一邊嘀咕她又認不出真假,一邊有點猶豫地將荷包給我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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