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娉說著,從玉琳手中接過和離書,直接擺在了魏珩面前的書桌上:「還有,便是此事。」
看清這是什麼後,魏珩的臉沉了下來。
他本來音色就冷,此時聲音更是冷了十倍不止:「先拿回去,這是衙門,私事回府再說。」
「我怕拿回去我又忘了。」
魏珩聞言,凝視著她的眼,一字一頓道:「我不會忘。」
他不會忘就怪了,昨天還特意讓玉琳去提醒了一番,晚上不也忘了簽嗎,和她一個記性。
「等您寫了我立刻就走。」
女子拿起筆,遞到他手邊。
魏珩瞥了那筆一眼,避開她的手,就是不接。
陳末娉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瞧,再次重複:「不過耗費您半盞茶的功夫,您還是簽了為好。」
她一口一個「您」,聽著著實刺耳。
魏珩眉頭緊鎖,對上她的視線,見她毫不退縮地與自己對視,目光中俱是堅定之意,抿了抿唇,終於接過了筆。
「我昨日已派人同你說了,府上被盜之事並不簡單,為了保全你和陳府,不增添其它麻煩,和離書還是先不要去京兆府呈交得好,待一切有定數之後再說。」
魏珩說這麼長的話極為少見,但此時聽在陳末娉耳中,只覺厭煩:「侯爺,我省得。」
她收好魏珩落下名諱的和離書,挺直身子:「接下來,我要說第三件事。」
她太過鄭重,魏珩不由得再次抬眼與她對視:「又怎麼了?」
「勞煩侯爺尋一位信得過、有威信的長者,在和離書未能呈交的這段時間做出見證,待您處理完偷盜事宜後,代你我立即呈交京兆府。」
她每說一個字,魏珩的臉色便冷一分,當她說完之後,明明燒了地龍的溫暖屋中溫度驟降,似乎已與外面的冰天雪地無異。
許久後,他輕聲道:「一定要如此嗎?」
陳末娉道:「一定要如此。」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不生變數,才能徹底......絕了她有可能重燃的念頭。
屋中靜得能聽見落針的聲音。
「好,好,好。」
男人連說三個好字,猛地從書桌前站起,朝她伸出手:「給我,我現在便去尋人,定要如你所願。」
陳末娉沒有立即給他,反而又問:「勞煩侯爺,您打算讓哪位貴人做此見證?」
魏珩聲音愈冷:「既然你如此等不得,那便讓姚大人做此見證。」
這位姚大人不是旁人,正是如今的大理寺卿、魏珩的頂頭上司姚知春。
陳末娉曾聽父親說過,姚大人為人最是秉直威嚴,魏珩在他手下當值,尋他做見證,確實合適。
甚至合適得有些過了頭。
因為姚大人太過公正嚴明,過了他眼的東西,絕對不會再有變更的可能。
「怎麼,你還不滿意?」
魏珩捏住陳末娉手中的和離書,陳末娉遲疑了一瞬,終於交給了他。
魏珩:「快些回府,姚大人是否願意,我會讓人給你帶回口信。」
陳末娉點頭,然後帶著玉琳,緩步行出魏珩當值的堂室。
她剛剛走出來,身後的門便又被開關了一輪。
她終究沒忍住,還是又回頭看了一眼。
魏珩手裡拿著和離書,大步朝左側一座獨棟院落行去。
她遠遠看見院落門上書寫的幾個大字,其中正含姚大人的名諱。
陳末娉沒有再看,咬著唇瓣,繼續往外走,行出大理寺。
交給姚大人,和交給京兆府,並沒有什麼區別。
他們倆自今日起,便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和離了。
*
日已西斜。
街上喧鬧的人群不知什麼時候已漸漸散去,攤販們也在收起東西,或扛著背簍或推著小車,慢慢離開官道。
一切都在安靜下來,只有蕭瑟的寒風,在熱鬧散去的此刻,更加喧譁。
陳末娉挑起車簾,望著窗外,只覺得此時才是屬於她自己的時刻。
玉琳小心翼翼地提議道:「夫人,要麼咱們去尋國公世子夫人吧?」
「不去。」
「那回陳府去看看老爺夫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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