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娉冷哼一聲, 沒再回頭看留在原地的男人,拉緊韁繩, 順著雪後的馬道,縱馬馳騁。
畢竟是個玩樂的地方,比不上真正的馬場和雪原寬廣,但對悶了許久的她來說, 已經是難得的一處樂園。
陳末娉不管寒風拂面,順著馬道上了山坡,又及時調轉馬頭下來,沿著雪原跑了好幾個來回。
折返期間她看見玉琳一直在旁候著,還在往她的手爐中加新添的炭火,但魏珩卻不知道哪裡去了。
她就知道這個死男人只是想教訓她,根本不是真的關心她是不是會掉下來。
不過現在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陳末娉收回尋找魏珩的視線,繼續往前,將雪後初晴的景象收入眼底,享受這久違的自由自在。
就在她再一次掉頭折返時,忽地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更快的馬蹄聲,一道男聲響起:「嫂嫂!」
陳末娉回頭看清來人:「魏璋?」
魏璋是魏珩的二弟,在衛所當值,平日公務也極為繁忙,但因為他獨身事少,為著避嫌,陳末娉與他來往並不多。
「你怎麼來了?」
「一直在衛所練兵,許久沒出來自在了,今日得閒,約了幾個同僚來此處玩耍,倒沒想到大哥和嫂嫂也在。」
魏璋說著,眼神在陳末娉身下的小馬上掃過:「沒想到嫂嫂居然會騎馬!」
「多年沒騎了,今日初騎還有些生疏。」
陳末娉朝魏璋笑笑,雙腿夾住馬腹,驅趕小馬上前。
但許是因為停留的有些久,馬兒倦累,居然沒有反應,反倒把腦袋伸到一旁,去卷雪下面的乾草吃。
「這馬!」
陳末娉無奈,正揮鞭要催,卻被魏璋制止:「嫂嫂且慢。」
魏璋驅馬又近了些許,探頭查看,接著道:「嫂嫂,這馬太小,剛剛奔波已是疲累,食草時不可打擾,不然容易受驚發狂。」
「居然會如此?」
受驚發狂的馬她肯定拉不住,說不定又要墜馬。
想起自己當年那次墜馬經歷,陳末娉還心有餘悸。
「是。」
魏璋確切的點點頭:「兒時我同大哥一起學騎馬,大哥就是在小馬食草時驅趕,結果馬兒發狂,將大哥甩到馬下,險些出了大事。」
魏珩也墜過馬嗎?
陳末娉瞪大了眼:「我怎麼不知。」
魏璋哈哈一笑:「大哥那性子,定然是不會朝人說的,若不是我當時同他一道學馬,說不定也不會知曉此事。」
「確實,他那性子,就算把人煮熟了,也有嘴還硬著。」
不過說起墜馬一事,陳末娉又忍不住感慨起來:「你大哥還是厲害啊,當年我沒被摔下來,都心驚膽戰好久不敢騎馬。你大哥他被甩下來而且受了重傷,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繼續騎馬。」
魏璋大笑:「若無其事?都說差點出大事了,怎麼可能若無其事,自從墜馬後,我大哥就轉去刻苦讀書了,連練槍都不上馬。」
不上馬?不可能啊,不說當年是魏珩騎術精湛將自己救於馬上,往近里說,成婚這三年多,魏珩坐馬車的日子屈指可數,大多日子都是自行騎馬去衙門上值。
似乎是看出了女子的疑惑,魏璋笑完又解釋道:「不過我大哥確實心性堅韌,許是墜馬時年歲太小沒緩過勁來,年歲大了之後,他自己便又重新撿起騎術,有段日子甚至天沒亮就起身去馬場了。」
「年歲大了之後?」
陳末娉心念一動,目光又在玉琳等她的地方環視了一圈。
男人不知何時又鑽出來了,好似正皺著眉,往她和魏璋停留的方向看來。
「他年歲多大重新撿起的騎術啊。」
這可難住了魏璋,他思索片刻:「似乎也沒有很久,四五年的功夫?」
四五年的功夫?那不正是當初他救下自己的時候嗎?
陳末娉有些訝異,她還以為救自己的時候魏珩已經騎了多年馬了,不然怎麼會有那般魄力和靈敏,能將自己救於馬上還毫髮無損。
結果他當時居然才重新撿起騎術不久嗎?那他救自己的時候真是完全沒有顧忌他自己的性命。
她咬住下唇,遠遠眺望著玉琳不遠處矗立的男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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