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過兩日,她就完全不需要糊弄了。
一餐結束,看著丫鬟上上來的圓潤飽滿的白玉枇杷和青棗,陳末娉不由得抬頭,看向自己假裝忙碌,一雙眼睛亂瞟的母親大人:「娘,是我爹最近得了賞賜了嗎?」
「啊?對對對,皇上體恤老臣,特意賞賜了這些新鮮水果,你爹捨不得吃,都緊著你了。」
說著,陳母還動手要幫女兒親自剝枇杷的皮:「來來來,娘來幫你,別弄髒手啊。」
「你騙我。」
陳末娉定定地看著低頭不敢對上她視線的母親:「現在邊疆局勢緊張,韃靼、匈奴狼子野心,隨時準備舉兵南下,國庫要緊邊疆軍費,銀兩必定吃緊,就算皇上要賞賜老臣,也必定賞賜的是些金銀之物,而不是這費力淘神千里迢迢不知浪費多少馬屁才能送來京城的金貴水果。」
她點明:「是魏珩送來的,對吧?」
儘管她讓郎中把脈確認後,並沒有派人去定遠侯府知會他此事,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以他的地位和能耐,應當在她確認不久後就能知道,她確實是懷了身孕。
算算日子,若是一刻不停地安頓這些新鮮水果,到她知曉自己有身孕的第二天,正巧是一來一去一個來回。
所以,他應當是一知道自己確實有了身孕,就安頓了後面的事宜。
怎麼說呢,若是從打擾到她的角度來說,這個死男人確實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可時不時泄露的一點點痕跡,卻也讓陳末娉明白,要將他徹底剝離,需要更久更久的時間。
不,有了孩子,就算他不打擾,可是兩人在無形中也有了最大的牽絆,無論如何,至少在別人嘴裡,他們倆的名字,是不會被分開的。
好在她並不太在意別人嘴裡說什麼,只要他不要再來打擾自己,便是萬幸。
陳母不答,權當默認,片刻後才囁喏道:「你這不是知道嗎,哎呀,我就想著不要白不要,他給了,你吃了就行,本來他也該好好補償你的。」
「對啊,他是應該補償我,所以你瞞著我幹嘛。」
陳末娉拿起一枚青棗,直接放進口中:「青棗還行,枇杷我不算喜歡,下次你直接告訴送東西的人我喜歡吃什麼,讓他去備就行,別弄些我不喜歡吃的來。」
「啊?好!」
陳母一愣,接著笑了:「對嘛,我就說我們二丫不是那種教書匠性子,該吃就得吃!不過這枇杷應當是因為早春,應季的水果不多,待再過半月,應當品類就多了。」
陳末娉「嗯」了一聲,嚼完嘴裡這一口,繼續同母親道:「不過娘,我今日只是隨口問一下,日後你還是假裝送來的物件與他無關,我並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好好好。」
陳母自然應下,見女兒吃完了一枚青棗,又連忙從丫鬟手裡接過棉帕,親自幫女兒淨手。
陳末娉沒有將此時放在心上,仍舊同先前一般,調養身子,安心養胎。
直到初夏的來臨。
不知是不是月份大了的原因,陳末娉孕吐的頻率大幅增加,一日能吐十幾次,經常剛吃完的東西,還沒咽乾淨,就忍不住得去吐掉。
她孕初期養出來的肉很快就消減了下去,甚至比沒懷孕的時候還瘦,要不是小腹開始微微隆起,她甚至都要懷疑,自己這身子,是不是真的有了一個孩子。
頻繁而劇烈的孕吐讓本來她前段時間平和下去的心緒,又煩躁了起來。
首先就是,她開始看什麼都不順眼,書桌擺放覺得有些歪,可是擺正了似乎更難看,外間生長了多年的樹木也是,先前覺得樹蔭蔥蘢,環境清雅,可現在只覺得陽光不多,想曬太陽還得走去隔壁院子,真是極其煩人。
最過分的就是樹上的鳥,總是叫啊叫,她有次煩起來便讓人將那些鳥趕走,卻被陳母勸了幾句留了下來。
煩躁的時間長了,不但她看什麼都不順眼,還總想發脾氣,想同陳母發火,可是那是她娘親,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實在不孝,想同陳父發火更是成倍的不孝,因為陳父還是日日早出晚歸,經常回來時她都已經睡了,走的時候她還沒起,但陳父還是會日日為她留下一封簡潔的書信,等她醒來閱讀。
這般情景下,陳末娉只能罵那個自己本來已經下定決心不能提起的人。
「都怪那個死男人,整這麼多水果來幹嘛。」
再次吐了一遍之後,陳末娉沒忍住,把氣撒向了無辜的水果:「如果他不送我不就不會吃了嗎?不吃不就不會吐了!」
一旁侍立的丫鬟聽見她的話語,都垂著頭,默默地不敢作聲。
陳末娉朝水果撒完氣,又看向自己睡了多年的床:「這床遠比不上我的拔步床好看,一點都不精緻,玉琳,你帶人去定遠侯府,把我落在那的拔步床帶回來。」
玉琳應是,張羅好人,準備出發的時候,又被趕出屋子的陳末娉攔住阻止:「算了算了,不去了,給他就給他吧,我才不是那么小氣的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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