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他跟她一樣,滿心滿眼只有她。
容玘「嗯?」了一聲,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瞧她。
楚明熙有些羞愧地低垂下頭:「沒什麼,沒什麼。」
她怎好跟他道出她有著這般見不得人的心思。
「疼麼?」
楚明熙搖了搖頭,想起他低垂著頭看不到她的動作,忙又回道:「不疼。」
「疼了就說。」
「好。」
「晚間我再幫你塗一回藥。」
楚明熙彎起唇角,一雙眸子明亮如星辰:「好。」
塗過藥,容玘掏出帕子拭去指尖上殘留著的藥膏,下人進屋稟道:「殿下,宋硯這會兒已在屋外候著了,說是要見您。」
楚明熙垂下眼睛覆住眼底失落的情緒。
她本以為還能再跟容玘多相處片刻的。
她見過宋硯,雖不知宋硯這人是何來歷,但在她嫁給容玘之前宋硯便已住在府里,宋硯能與容玘在書房裡一同下棋喝茶,想來他們的關係定是極親厚的。
容玘不能視物多年,一人孤零零地住在南邊養病,當初若非身邊有宋硯陪伴著,他的日子該有多寂寞。
她有些不舍跟容玘分開,卻也不願擾了他們的興致,便站起身道:「我還有事要忙,這便先回屋去了。」
她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藥碗,兀自不放心地叮囑道,「玘哥哥,待會兒別忘了喝藥。」
容玘「嗯」了一聲,想起她手上的傷,遂又開口道:「以後叫下人煎藥罷,莫要再自己煎了。」
楚明熙愣了一下,點頭應下。
才下過雨的地面上有些濕滑,貼身丫鬟石竹一壁扶著楚明熙慢悠悠地走著,一壁勸道:「要奴婢說呀,殿下適才說的在理,夫人是不該再親自煎藥了,府里那麼多個丫鬟婆子,使喚哪個不行,哪能讓夫人去煎藥?夫人下回可不許再這樣了,若是再不小心燙著手了,殿下見了又該心疼了。」
楚明熙不自覺地彎了彎唇:「原是我不小心,哪就這麼巧回回燙著了?」見石竹嘴巴微翕還要爭辯,她忙又繼續道,「總歸我自己煎的藥,我也能放心些。」
府里的下人雖多,終究不曾學過醫,他們煎的藥叫她如何放得下心,倒不如她自己受累些也就是了。
石竹哪會不明白她的顧慮。
「夫人不放心旁人,奴婢自然曉得,不若下回交由奴婢來熬藥罷。奴婢於醫理方面雖則不大通,好歹也從小跟隨您左右那麼多年,便是不懂也多少看著會一些了。夫人要是不放心奴婢,就在一旁盯著,倘若瞧著奴婢有做錯什麼或是有什麼弄不明白的地方,夫人再提醒奴婢幾句便是了。」
她只是個下人,皮糙肉厚的,縱然燙著傷著了也沒什麼要緊,總好過讓夫人白白受這苦楚。
楚明熙回視石竹,澄澈的眉眼中滿含著笑意:「知道你心疼我,下回我聽你的便是。」
***
站在書房門前的宋硯負手而立,舉目望著楚明熙主僕二人漸行漸遠,思緒恍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