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也不插話,只靜靜地坐在一旁由著她說,見衛氏住了口,方才笑著道:「總歸是太子,咱便是受了這委屈也不好多說什麼。罷了,你也別再惱了,氣壞了身子也幫不了燕姐兒。要我說,不若趕緊替燕姐兒尋門頂好的親事才是正經。」
「你說的道理我何嘗不明白,只是這會兒叫我上哪兒去給明燕尋一門好親事。」
「你也是氣糊塗了。你難道忘了麼,再過些時日咱侯府便要辦一場賞花宴,到時候下個帖子給你們楚家,請你和燕姐兒一道來赴宴,咱在賞花宴上給燕姐兒相看個如意郎君,還不是十拿九穩的事兒?」
衛氏想了想,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主意雖好,只是再如何中意,那如意郎君的家世再如何尊貴,總比不過容玘這位太子殿下。
眼下這情形,也只能將就著挑了,總不能叫明燕一輩子就這麼耽誤下去當個老姑娘罷,何況能被定南侯府請來赴宴的郎君,家世再如何,大抵也差不到哪裡去。
心中有了計較,衛氏看著郭氏點了點頭:「那明燕的婚事便有勞嫂子費心了。」
***
今日又是楚明熙前來公主府看診的日子。
正是多雨的時節,楚明熙忙完了手中的事,才要起身告辭,一陣雷鳴聲響起,少頃,外頭便下起了雨。
雨勢漸大,瞧這勢頭,怕是到了晚上都未見得能停下來。
長公主瞥了眼屋檐垂下的雨滴,淡淡地道:「既是下雨了,那你們主僕二人便留在府里過夜罷。」
楚明熙才要開口婉拒,長公主已將目光投向楚明熙,丹唇輕啟,「本宮府里再小,難道還住不下你和你丫鬟兩個人麼?」
楚明熙與她相處這些日子,已熟知她的脾氣,知她面上冷淡,心眼卻是好的,正猶豫著要不要就此承了她的情,長公主又沒頭沒尾地來了句,「他不在,你放心住下便是。」
只一瞬,楚明熙便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容玘,遂也不再推辭,點頭回道:「多謝長公主。」
長公主看著她,又道:「阿玘他去了郊外的浮玉山,今日定是趕不回來了。」
楚明熙愣怔了一下,望著窗外若有所思。
剛過巳時,天色已徹底暗了下來。
她在京城待的時日不久,但也曾聽人提起起浮玉山,道是那山乃是一個清幽之地,卻因著山頭陡峭,前前後後不知多少文人雅客想去那清幽之地一游,最後都跌了跟頭回來,實實在在爬到山上的人,幾乎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晴朗之日尚且難爬,何況今日還下著大雨。
長公主打量著楚明熙,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你是在憂心他?」
楚明熙收回思緒,朝長公主搖頭回道:「長公主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