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徒弟請進屋裡,陸神醫坐在桌前冷眼睨向三人,瞧出容玘才是他們當中拿主意的那個,視線最終停留在他的臉上。
「老夫很忙,你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容玘等人從未見過言辭如此粗魯之人,一時被他說得愣了一下,宋硯想起陸神醫是李泰找到的人,偏頭朝他丟了個眼神,似在問他,『你從何處找來的人,怎地說話如此粗俗不堪?』
容玘率先回過神,上前拱了拱手:「某的一位好友落下懼黑之症,此病拖了幾年尚未治好,某聽聞陸神醫擅治心病,所以特來求陸神醫能出手醫好她的心病,某感激不盡。」
陸神醫冷哼一聲:「感激不盡?!你以為陸某會稀罕你的感激麼?」
「某會予重金答謝,陸神醫若有旁的要求,也可儘管跟某提,某自當儘量滿足陸神醫的心愿。」
陸神醫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足有半盞茶的工夫,方才道:「你既能找到這裡來便該知道,我醫人向來有個條件,我一不求財,二不求權。我替人治病,前來找我醫病的人就須得當我的藥人!」
李泰和宋硯俱是嚇得眼皮一跳。
藥人?!
李泰來之前便想過神醫都是有些怪脾氣的,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料到,陸神醫何止是言辭刻薄,行事更是刁鑽。
陸神醫見三人一聲不吭,又道:「若是做不到那便離開,無需在此繼續浪費你我時間。」
李泰心一橫,上前一步:「李某願當陸神醫的藥人!」
他答應了陸神醫開的條件,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豈料陸神醫聽了竟沉下臉,抬手指著容玘:「是他找我給人治病,藥人就該他來當才是,誰又要你來瞎摻和?」
李泰被他說得語塞,頓了頓才道:「你只說了你要有人當你藥人,為何又指名要我家公子來當?是我還是我家公子來當藥人,於您又有何分別?」
「是我定下的規矩,自是該按我的規矩來。你們既然不願,現下就可走人,愛治不治!」
一旁的宋硯怕事情鬧到再無轉圜的餘地,只得忍著怒氣堆起笑臉:「陸神醫,不是我們不想謹遵您的規矩。實不相瞞,我家公子並非尋常人,藥人萬不能叫我家公子來當,還望陸神醫能行個方便。您若願意,我和李泰都可當你的藥人,您一下子便得了兩個藥人,豈不是更好麼?」
宋硯是容玘最信任的幕僚,到底比李泰睿智,也比李泰能屈能伸,心想著陸神醫是得罪不起的,太子殿下的身子也不容胡來,所以才會有此提議。
陸神醫非但沒被他說服,反而氣得花白的鬍鬚一抖一抖,重重拍了下几案跳起身:「這位公子既是不願自己付出代價,那陸某也斷不會幫他給人治病,幾位速速下山,此事休要再提!」
宋硯和李泰見他當場翻臉,登時亂了手腳,皆不明白陸神醫為何非要殿下當他的藥人,殊不知陸神醫多年前曾遭到其最信任的人的背叛,被那人當作了犧牲品,是以他此生最恨的便是這種替旁人受過的事。
宋硯和李泰甘願替他們的主子當藥人,一心只想護著主子周全,無端戳到了陸神醫心頭的那根刺,陸神醫憶起從前的舊事,自然沒好臉色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