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很美。」許嶼誇讚道。
聞人芩滿意地笑了,「你也不錯,」她一邊說著,順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勉強可以充作我的男伴。」
許嶼下意識退了一寸,這像是身體本能,但之後,他沒有再感到任何不適。他微微俯身,以一種遷就的態度,讓對方的舉動更加自如。
「人太多了,」聞人芩低聲抱怨,「都擠在室內,好無聊。」
「太陽很快就落山了,」許嶼看向窗外,「婚禮很快就會開始,等不了多久。」
聞人芩也看向窗外,暗淡的天際、朦朧的天光,她說道:「把婚禮定在黃昏時刻舉行,這是古老的儀式,我明白。但其實也不一定非要這樣。」
「怎麼說?」許嶼低下頭,才勉強能聽清她的低語。這樣的一副姿態,落在旁人眼裡,就是難言的親昵。
聞人芩輕輕地笑,「不止東方有傳說,有儀式,西方國度也有他們的神話故事。」
「諸神的黃昏,一場劫難的開端,戰爭的序幕,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寓意。」她慢慢搖頭,哀愁忽然湧上心頭,她放任心緒,輕輕靠在了許嶼的肩膀上。
許嶼也出神了片刻,自從在研究所的閣樓上見到了那些怪異的人偶,他總是心神不寧,這些困惑無人可以訴說,大概只有妹妹能夠感同身受,只可惜,妹妹已經死了。
到了五號城,舉辦婚禮的教堂,置身於一個熱鬧歡快的場合,人的心神會被外物所吸引,自然就會省卻不少雜亂的思緒。但奇怪的是,他慢慢感到了心悸,不是劇烈的心理活動,更像是一種無法自控的生理變化。
胸腔深處傳來轟鳴,血液汩汩流動,漸漸蓋過了周圍的人聲。
好在,忽然之間,天邊炸開一聲禮炮,天幕流光溢彩,現場氛圍驟然熱烈起來,大門洞開,一道英武高大的身影步入內場——聞人珣正終於到了。
就連聞人珣正將軍都撥冗前來,周元將軍又有什麼理由不來,或者說,他竟然敢讓聞人將軍等待?眾人打量著內場的各色面孔,都感到了不解。
只有少部分將領知道內情,周元將軍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已經被關押了十天之久。
沒人敢提起這個名字,畢竟,他的職銜名存實亡,這不,就連他的心腹屬下,鄭章和先生,此時也圍在在聞人將軍身旁,殷切地忙上忙下。
婭瑟里伯爵作為女方的母親,完全沒有一點待客的姿態,她冷眼坐在一旁,只有在聞人將軍問起她時才會露出笑容。她似乎對女兒的婚姻並沒有多少關心。
有知情的人在賓客中偷偷講述,今天的新娘,尤明·婭瑟里,甚至是前不久才冠上了姓氏,從前,她只是作為一個身份不明的私生女,住在婭瑟里莊園的馬場之中。
「那她的父親呢?新娘的生父是誰?」有人這麼問了。